可能是医生的沉默让奶奶有点恼羞成怒,停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医生,你帮忙给我儿媳妇打个电话吧!就说娃出了意外,让她赶紧过来!” “6。”这下白领女也跟了一句,“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操作是我看得懂的。” 害得他们本来身处游戏的紧张感都没了,只剩下吐槽。 “我看她已经不清醒了,让医生打电话联系人,亏她想得出来。”温雅不住摇头。 “医生会打的。”简静却深谙其中之道,“就算医生拒绝,她回头也能找护士,护士不答应的话她完全有理由投诉,说护士没有公德心,耽误了她家孩子。” 果然,医生看了眼病房。 和她搭班的唯一一个护士正和120的人忙到飞起。 犹豫一下,她还是把人带到护士站拿起座机输号。 念完号码的奶奶还在不停嘱咐:“就说是意外哈!别说多的!” “……”本想安静做个美女子的医生还是没忍住说,“您确定这样说您儿媳妇会相信吗?” “那就是她的事情!明明通知娃出了事还不放在心上,是她这个妈当的不合格!我可不管!” “不是,有这么强词夺理的吗?”温雅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我居然不觉得意外,倒是医生是真为难。”看了半天的白领女感慨,“明知没有用还得走过场。” “怕惹事嘛。”懂哥开始叭叭,“遇到这种老人只能认。” “是只能认。”简静面色沉静如玉,“不答应的话就有被投诉的风险,夜班只有一个医生,但不是只有一个病人。” “万一对方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到其他人,事情闹大后有理都说不清。你觉得她怕惹事,谁又能为她设身处地想想。” 善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规定做好事之前要做好随时赔上自己一切的准备。 医院每一条不近人情的规矩后面,都是医护人员用血泪换来的警告。 众人讨论间,医生的电联也被对方数次挂断。 她还想说什么,找到台阶的奶奶已经心安理得地放弃:“算了,指望不上她,明天再说。今晚我看着孙子,不会出事的。” “她真敢说啊。”白领女皱了皱鼻子,“孩子进医院是谁的错啊。” 很明显医生对此也持怀疑态度。 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嫌弃,只好从治疗室拿了一瓶生理盐水,去了瓶塞,连同一个塑料杯一起给她。 连用词都很委婉:“孩子要是口渴了可以喂点盐水,脸上水肿还没消,暂时别喂其他的。” 奶奶狐疑地接过那瓶盐水,医生又交代了些别的,就去病房忙碌了。 近一小时后,孩子初期清创结束,挂上了针。 奶奶坐在旁边守着他的药水。 众人注意到,护士回去时,医生把她叫到护士站,指着座机小声说:“这是那人儿媳妇的电话,你等会悄悄打一个,说她孩子洗澡被热水烫到了,现在在医院,叫她赶紧过来。” 她把来龙去脉说了,护士皱着眉头:“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婆婆啊……我以为那身上的牙膏已经够没常识了。” “她没涂酒精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也别多话,省得又生事。” “行……”护士手机已经拿出来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让我打,到时候受牵连的不就是我吗?” “你跟那儿媳妇串通一下,让她别说漏嘴嘛!总得让他妈妈知道不是。” “知道了……”护士把号码输过来,谨慎起见还跑进了值班室。 过半天她出来:“关机了。” “得,今晚费点神看着那孩子吧,情况不对就联系ICU。”医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该说这个地方是那个阿姨没做对吗。”温雅眼神有些复杂,“明明医生已经很负责了,只要她不关机,是能接到……”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不对,赶紧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是不是受害者有罪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们只是旁观者,怎么想都不影响全局,主要是那个老婆子。” 西装男眼带讥讽:“我很好奇,在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之后,她会不会也推卸责任,将过错全部推到那女的身上。”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那个奶奶的错。”白领女撇嘴,“后面的……就是阴差阳错了。” “不是,她儿子呢?”护士还没放弃,“为什么不联系一下爸爸?” “问过,只说她儿子很忙别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