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烟道:“这位是梵音寺的高僧,寂渊大师。” 沈公子先是感叹美人连声音都是如此动听,又打量她身侧男人,“大、大师怎么留着头发?” “大师佛法高深,见妖邪横行,害苦百姓,遂发下大愿,以除妖为己任,妖邪不除,不求方外涅槃,所以仍做俗家打扮。” 谢孤峤:…… 你比我还会编。 “噢。”沈公子也不知听懂了没,一双眼睛挂在沈云烟身上,手拢在袖中,都快把那包药粉给扣烂了,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一个和尚!客人都来了,他怎么还不走? 他不走,自己怎么动手? 沈公子心里都要急死了,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蜇得眼睛直眨,他边擦边问,“大师来此,有何贵干?” 沈云烟道,“大师为佛珠加持法力而来。” 谢孤峤听她句句带坑,蒙骗这纨绔,颇觉有意思,便默认了她的说法。 沈公子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法宝佛珠的主人,听这话意,这人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了! 佳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一亲芳泽,沈公子急得抓耳挠腮。 任谁都看得出他有急事,沈云烟偏偏不紧不慢问:“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莫非是那一千两有着落了?” “一千两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沈公子道,“不过堂姐放心,我会游说爹娘,尽快把银子凑齐,送到府上的。” 她点了点头,端起桌上茶杯浅浅饮了一口。 沈公子望着佳人樱唇,也跟着吞了下口水。 喝了茶,她以手支颐,开始走神。 沈公子被晾在一边,茶也没一杯,坐也不叫坐,呆呆站了一阵,忍不住喊了一声,“堂姐。” 她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走?” 走?他怎么能走呢? 沈公子急中生智:“我仰慕高僧,想看大师为佛珠做法。” 总之先让他混进闺房,等这大师一走,他把药粉一用,这千娇百媚的美人,还不得任他摆弄?思及此,他不由露出了一丝猥琐笑意。 沈云烟闻言,连连冲谢孤峤使眼色,他说他仰慕你呢! 谢孤峤看了一眼沈公子,觉得有点恶心。 沈云烟也在庆幸中午吃的素,以这沈公子的油腻程度,看他一眼,三天都不想吃饭。 她多看了几眼谢孤峤,有沈公子对比,越发显得他相貌俊逸出尘,看一眼心中一阵清爽。 见她频频看自己,谢孤峤会错了意,莫非她这是让自己帮着整治这沈公子? 于是他对沈公子道,“你印堂发黑,大厄临身,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沈公子顿时唬得魂都飞了,他虽然急色,但更惜命,赶紧问道:“求大师赐教,我该如何解厄?” 谢孤峤扫了他一眼,“你身上厄气,从神藏行至气穴,你双足接地,所以厄气循环不散。若要解厄,一脚接天,一脚接地,厄气自然还于天地间。” 沈公子愣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一条腿走路? 他颤巍巍抬起一条腿,“是、是这样吗?” 谢孤峤道,“如是三日,切记坚持。” 他诚惶诚恐,“记住了,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沈公子两条腿走来的,单腿蹦着回去的。目送他蹦出了院门,沈云烟实在是忍不住了,伏在石桌上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眼里都笑出泪花了,冲谢孤峤比大拇指:“大师实在是厉害,佩服佩服。” 谢孤峤还是头一次看她这样开怀的笑,她眼里的光彩比星星还亮,明媚动人,看来之前一番话,让她终于放下了戒心,相信他不是为了害她而来的。 正望着她失神时,忽听外面有人喊:“不好啦,沈公子掉湖里去了!” 两人赶紧走出去看,也是巧了,匠人们正忙着清理这一池死水,往外捞水草浮萍,眼看着沈公子扑通一声掉湖里,立刻就有人把他捞了上来,湖水也浅,沈公子连口水都没呛着,人也没事,就是看起来吓得不轻,脸都惨白了。 他一被捞起来,也不跟人说话,连滚带爬就往外跑,跑了几步才想起来要蹦,但人实在是没力气,几乎是一瘸一拐的让自家书童给扶走了。 他走了倒是清静多了,沈云烟看着匠人们往来忙碌,心中勾勒着未来图景,“等这宅子修好了,到时一定请大师来游湖赏景。” 谢孤峤看了她一眼,“沈氏的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沈云烟道:“沈公子今日来,既然没能如愿,改日肯定还会再来,从他身上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