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雪似瓷的纤细颈侧,赫然有个一模一样的爪痕印记。 妖印竟然在小姐身上,众人都慌了,扫雪急问,“李护院,这可怎么办?” “妖印一旦刻上,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妖物追杀,不死不休。” 李护院惭愧道,“我只是俗家弟子,并未受戒,除妖一道也只学得皮毛,对妖印无计可施,实在惭愧。” 当今世道,妖邪横行,而能诛邪除妖的,唯有方外修行者,其中最兴盛的就是佛道两家。其余修行流派在佛道两家之前,微渺如萤火,不值一提。 佛寺和道观在各州极其盛行,香火鼎盛,如今和尚道士地位很高,走到哪里都很受尊敬。 就连皇室也崇佛道两家,天下第一寺梵音寺住持一念禅师,陛下亲封“贤师”之名,就连几位皇子见了他都要行礼。 但也不是入了出了家就能学除妖之法,譬如李护院这样的俗家弟子,不授经书和度牒,也无法得到真传,只能学一些微末皮毛罢了。 李护院无计可施,扫雪顿时红了眼眶,“这可怎么办?” 比起其他人慌乱,沈云烟十分冷静,“听闻青岩城附近有道观名为清水观,也算是小有名气,或许观中有高道能解这妖印。” 李护院道:“我去请吧,清水观我知道,快马加鞭只需半日便能来回。” 沈云烟又说,“我决定就在这暂住下来,若另寻住处,恐怕为他人带来灾祸。” 她看向众人,陪着她离开相府的,都是她最信得过的人,她说,“你们也看到了,此处十分危险,我也不强求各位留下,想走的可以自行离开。” 李护院道,“一般来说,妖会先对有妖印的猎物动手,现在最危险的是小姐,我等都是受了小姐的恩惠,自愿跟随小姐离京,怎会在此时离开?” 两个丫环自是不必说,她们与沈云烟亲如姐妹,平时都不以奴仆自称,其他几人受她照顾良多,也不愿走。 目睹了车夫之死,他们还愿意留下,沈云烟有些动容,“多谢各位。” 逢月替她家小姐辛酸,相府嫡女的身份在外人看来风光,但小姐生母早逝,相爷偏宠侧室柳姨娘,这一次离京,她带回祖宅的只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以至于完全没有嫡小姐出行该有的派头,如今还要委屈在这破旧的祖宅里安身…… 她知道小姐淡定性情,也不挑剔,不会抱怨什么,可她还是很心疼。 李护院赶往清水观,其他人暂且安置了马夫尸身,累了一夜,各自寻地方歇息。沈云烟又让人给车夫家中送信和一封银子,也算是对他家人尽一份心意。 小姐要暂住在这破宅中,厨下无人生火,扫雪便自告奋勇去外面酒楼买些吃食,顺便打听打听城中情况。 沈云烟忽来了兴致,对逢月道,“闲来无事,把王三叫来,让他来说故事解解闷。” 逢月不懂小姐在想什么,要是换了她,脖子上让妖邪印了个记号,她恐怕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小姐竟然还有兴趣听故事? 白日里王三才敢进来,见沈云烟站在院外湖边,临风而立,他先是上前陪笑,“小姐安好,昨夜可平安无事?” “自然。” “那就好。”王三似乎松了口气,“天将亮时,我似乎听到一声惨叫——” “是么,我倒是没听见。” 王三张口就来,“看来小姐正气凛然,妖邪不侵。” “今日叫你来,是让你说说这宅子的旧事。” “说起沈宅,自然得说沈相,令尊出身寒门,以布衣之身得拜相之荣,闻名乡里——” 沈云烟道:“说重点。” “是、是。”王三道,“小姐年纪尚轻可能不知,这沈宅乃沈氏曾祖住处,早年颇为简陋,不过一间草芦而已,十年前沈相爷封相荣归故里,当时的城守为了讨好相爷,在得了相爷准许之后,请了一位老匠人来扩建沈宅。” “说起这位匠人,那是大有来历。人称他纪老爷子,他参与过玉京皇城营建,年迈归乡隐居,若不是城守殷勤邀请,他也不会出山。小姐,你瞧这亭台楼阁,可依稀想见当年风光么。” 从湖边望去,这宅院夜晚鬼影重重,白天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致,游廊小桥,湖心亭翘角飞檐,虽挂蛛网缠枯藤,也可见修筑时的精美,于破败之中,也能看出院落的格局巧妙。 “那老匠人可还在?” “前些年故去了,不过他的孙女承其衣钵,在青岩城也小有名气。” 她挑眉看向王三,“你说自己是个乞丐,谈吐见识倒是不一般。” 王三惭道:“小人早年也曾读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