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最炙热的时节过去了好些时日,如今已经入秋,天气冷得也快,昨日夜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直至天亮,这雨才稍稍停下。 祝为错被郑朝允关在宫中好些日子,终于算是回了府。 她爹不过在府中陪了她三日,又要离京,她伸手接住从屋檐下滴下的水珠,不过一会便在手心聚成了小小的一滩水。 手心一片湿凉,等她胳膊累了,便把手翻下,所有的水一股脑地逃离她的手心,最后便剩下一滴一滴的小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滴落。 距离那日她成婚也有了近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见,也并无任何成绥晏的消息。 她爹在临近离京之前,或许是放心不下,特意给她留下了些人保护她。 她在府中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想起当日程绥晏满身的血,,又是一阵心烦意乱,索性便把那些人全都派出去找程绥晏去了。 不过已经快十天了,也并无传来任何消息。 这边确实没有什么消息,但宫中的消息和谣言每天都不带重样的传进她的耳中。 这些谣言听多了,就连姑母都要召她入宫,她也担心郑朝允发疯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她便整日躲在府中,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刚成婚便失了丈夫的伤心女子,整日以泪洗面,思恋丈夫,将自己与谣言隔绝开来。 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圣旨。 第二日,祝为错照常在院中无聊地等消息,不过消息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从宫传来的圣旨。 姑母的召令她还敢大着胆子回绝,但是圣旨若是不接便是抗旨不尊,她被迫收拾了一番进了宫。 徐有明将她带进御书房等在书房外,她看着桌上的热茶和糕点长了记性,纵然有些饿,但她今日绝对不会再尝一口宫中的吃食。 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片刻,书房的房门打开,郑朝允一身龙袍出现在她面前。 “惟惟。” 说话见郑朝允将周围的下人都挥退,独留两人在此处,他随意地坐在祝为错的对面,看到这桌上一动未动的糕点和茶水。 默了默,随后扯着唇角笑了起来。 “朕听闻你整日在府中以泪洗面,不过今日一看,朕也放心。” “……”祝为错抿唇,随后立马低下头,“今日进宫,不好冲撞了陛下。” 郑朝允启唇轻笑,“你哭得花脸的模样朕见得少么。” 祝为错没有应声。 郑朝允见此收敛了笑意,沉下脸色,“朕过些日子会立你为后。” 祝为错原本心不在焉,这句话一出让她忍不住猛的抬头,“你疯了!” “惟惟说得不错。”郑朝允靠近她,半眯着眼睛,“我对你的心思,已经这样明显了,惟惟还想躲什么?” 祝为错拧眉反抗,“可我对你又没心思。” “无碍,常言道,日久生情,这一天总会有的。” 祝为错发现她和郑朝允根本讲不通,但她又真的不想被困在后宫之中,只能采用拖延策略。 “可我……现在好像喜欢上了程绥晏。”祝为错话语顿了顿,在郑朝允冰冷的目光下咬牙继续说:“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忘了他,我再入宫如何?” “惟惟这是打算这么拖着朕么?”郑朝允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 “……”就算是被戳破了算盘,她也拒不承认,“没有,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消化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郑朝允看着她,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妥协。“好,我给你时间。” “三年……” “呵,最多半年。”郑朝允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她过分的开口。 “半年就半年吧。” “如今程绥晏的下场毫无音信,至于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所以你也赶紧歇了心思。”在她临走之时,在身后悠悠加了一句。 郑朝允看着前面的女孩脚步顿了顿,接着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至于关于程绥晏的消息,他自然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省的她还念念不忘。 自祝为错回到府中,也确实是没有再听过那些谣言。 郑朝允也算是说话算数,好些日子没有来打扰她。 她想起在离宫之时,郑朝允说得话,她自是不信,所以就又多派了些人去察。 不过他依旧是毫无头绪。 但郑朝允却不一样,果然顺着查便查到了九尾山,不过他的人还是九尾山的地势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