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满天,清风微抚。 御书房。 “如今边关战事告一段落,武安侯也可在京多待一阵,好好陪陪云泽。” “皇上倒也与老臣想得一致。”武安侯沉默片刻,又道:“惟惟自昨日受惊,今日也未醒。” “侯爷不必担心,昨日太医看过后,说是无碍,这是这几日让她呆在宫中,也好方便太医看诊。” 武安侯觉得如此安排也是不错,点了点头也同意了。 昨日之事,不过短短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人虽不在京城,但对京城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程绥晏竟是前朝皇室皇长孙,他也确实没想到前朝竟还有皇室遗留下来。 这么看来,他和他父母也当真是有些相似之处。 果然是,年纪轻轻,都不简单啊。 慈宁宫。 床上人睫毛轻颤,祝为错这才从床上悠悠转醒。 她迷茫地将这个地方打量几眼,这才想起这是哪里。 祝太后坐在床边,单手疲惫地撑着头,见床上有了动静,连忙睁开眼睛,看到人醒了,也松了一口气。 “为错。” “姑母。”祝为错摇了摇头,试图将脑中的迷雾驱散,不过还是毫无作用。 “可感觉哪里不适?”祝太后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地问道。 “头晕。”祝为错无精打采地吐出两个字。 “你可否记得昨日发生了何事?” “不记得了。”祝为错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她不知怎么对昨日之事没有印象。 祝太后又唤人差太医前来,不过太医怎么诊,都未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说来说去不过是些车轱辘话。 她在宫中生活许久,见太医这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在搪塞人。 祝太后衣袖一挥,将人都赶走了。 片刻后,祝太后又唤来画屏问:“陛下可下朝了?” 画屏敛眉回答,“回太后,陛下此时正在御书房同侯爷商量政事。” “去请陛下。”祝太后压着怒气出声。 御书房,郑朝允才把武安侯送走,就看到太后身边的画屏等在一旁,心中了然。 他将其它事暂时都堆到了一边,去了慈宁宫。 “母后。” 郑朝允进了慈宁宫,首先看得是床上的祝为错,看她还闭着眼睛未醒,声音放轻了些。“云泽还未醒?” 因着祝为错不舒服,祝太后便哄着她又睡了一会。 祝太后将人带了出去,挥退了下人,道:“陛下,昨日发生了什么,为错竟会变得如此,连记忆都不甚清楚。” “或许是昨日场面过于凶残,让她见了血,受了惊吓。”郑朝允回头望了一眼,安慰道:“母后不必担心。” “陛下,”祝太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真是让哀家越来越看不透了。” 郑朝允并未应声。 “前日,陛下逼着哀家下旨命为错进宫,哀家原本还不知陛下的打算,如今看来,陛下心思当真是可怕。” “母后在宫中这么些年,也累了,日后只需颐养天年便好。”他顿了顿,“儿臣保证,不会害了母后和惟惟。” “你这让哀家如何相信?” 祝太后听他这番话,心中像是犹如火烧一般,窜起一股怒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又发觉自己说得无用。 冷着声音将人赶走了。 待人走后,她扶着桌子,这才将气捋顺。 郑朝允并未走远,站在慈宁宫附近停留片刻,回望着这座宫殿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进宫第二晚,祝为错在床上醒来,缓缓坐了起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床边的烛火,这烛火似乎将这几日的蒙在脑中的迷雾烧了个干净。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片红色之中。 红色的嫁衣、喜服和流不尽的鲜血。 祝为错垂下脑袋,想起程绥晏的伤势,有些担心,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如今身份暴露,他在哪里都不安全。 可惜她刚醒,没有任何程绥晏的消息。 她懊恼地将头埋进膝盖之中,最终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墙上。 而且......这下完了。 向郑朝允将程绥晏卖了个干净,程绥晏不会气得把她杀了吧。 她这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小命,似乎又要岌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