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可是可是……你的伤怎么办?” 卫远正要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却发现手上满是血迹,他默默收起手,与他讲起了道理,“阿晏你看,你若是与娘亲说了,不仅会让娘亲担心,还会让她睡不着觉,阿晏放心,爹爹会自己处理好的。” 程绥晏半信半疑,见自己阿爹继续说,“阿晏,你现在回家,帮我拿些药和衣裳来,记得千万不要吵醒娘亲。” 他点了点头,记着父亲的话悄悄回到家,不知该拿什么药,干脆把柜中的药瓶全都拿了出来。 回到后院,蹲在一边帮忙,看着父亲疼疼得满头大汗,不肯哼一声,他抓着父亲的衣袖不肯松手。 等到夜半,程绥晏也帮忙包扎好了伤口,卫远整理好衣服,再三叮嘱。 “阿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也不可向娘亲提及此事。” 卫远看到自家儿子点了点头,手上也干净了,这才揉了揉了程绥晏的脑袋。 “我们回家。” 这事过去许久,无人提起,也没人发现,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 少年的时光大多是欢快的,下了学堂回家整日拿着木棍木剑耀武扬威。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连路边的野狗也要上去闹一番。 这日少年弄了满身灰尘也正好淋了满头大雨回家,手中还在甩着木棍,进了院子,才发现娘亲坐在院中等着丈夫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阿爹早就回来了,虽说也会有过夜的时候,但很少。 他看到娘亲不安的神情,上前安慰,“娘亲不要担心了,阿爹说不定今夜就回来了。” …… 只是阿爹今夜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第一年,第二年,第十年都不曾再进过家门…… 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句“我们回家。” * 程绥晏从回忆里抽身,手上一片的竹叶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叶子。 这么算算,都十五年了,人都不在了,竹叶怎么还能那么茂盛? 今日雨倒是停了,太阳初升。 他从内打开了门,久违的金光洒了进来,带着雨后的清新。 院中,少女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搅弄着碗里的白粥,听见响声连忙抬头。 青年一身白衣,显得雅致清冷,黑色腰封束住清瘦有力的腰身,一双袖套缚于手臂,更是利落。 挥洒的金光环绕着他,泛着淡淡的光晕,丝毫不见昨日的颓丧。 她有些惊喜,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快就开门了,她以为还得把自己闷几天呢。 “程大人。” 程绥晏应了一声,笑道:“郡主像昨日那般唤我便好。” 语气淡淡,并非有任何不快。 祝为错疑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好不容易调节好心情,她也就顺着他,配合地点头,“程亦安。” 程绥晏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啊?”祝为错好奇。 程绥晏停下脚步,“去后山,祭拜父母。”他顿了顿,“郡主可要一起?” 祝为错犹豫了一瞬。 决定还是陪着他一起,他身体还没好透呢,免得他过于伤心万一昏在外面怎么办。 她笑着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跑到了程绥晏身边,“走吧。” 她正要走动,没想到程绥晏却牵住了她的手。 “后山草木多,不方便行走,拉着你免得摔倒。”他说。 祝为错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 只是轻轻低下了头,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此时程绥晏也正好垂眸望着她,只堪堪见了个头顶。 “走路别低头,看路。” 祝为错愣愣地跟着他,山间杂草丛生,根本分不清方向,难得程绥晏还记得路。 两人的步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小山包前,几个月没有管过,加之雨水充沛,长了好些青草。 程绥晏松开手,轻轻跪下,擦着墓碑上的灰尘,不言不语。 祝为错一人站着看了一会,抿了抿唇,也跟着跪下。 引得程绥晏侧目。 她想了一些其他的,她调查完还记得,他的母亲也是在他成名之时去世的,那是他在官场浮沉还不满两年便辞官回乡。 他那时应该还不满二十吧。 而且那时,他母亲的去世之时,她若是没记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