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姜璇家。 一大早上七点多一点,许清词正睡得熟,突然听到手机响,拧着弯眉迷迷糊糊地不悦接起来。 是舅妈黄婕给她打来的:“清清呀,我和你舅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 许清词半醒未醒,声音轻得像在撒娇:“什么呀,你们要去我哪个家啊?我不在家呀。” 黄婕说:“许家那个家。” 许清词眼睛瞬间睁开,澄澈清亮的漂亮眸子里写满了震惊:“您和我舅一起来乐阳市了?你们去许家干什么啊?” 黄婕淡道:“给你解决烂摊子,还能干什么?一个两个都欺负你,当我们死了吗?” 挂了电话后,许清词立即爬起来穿衣服,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姜璇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做早餐,听见声响,回头看见许清词疯了似的转圈圈找帽子拿包包,她拿着铲子追出来问:“你干嘛呢?感冒好了,经期结束了,又来疯病了?” 许清词嘴上咬着头绳,急得用手梳着头发,不清不楚地急声说:“我舅和我舅妈来了,在去许家的路上了,我现在得过去。” 姜璇顿时也紧张起来,放下铲子给许清词做参谋:“不行不行,你别戴那白帽子,你舅该说你了。黑的也不行,看起来压气色,气色不好,要么你把头发给扎上?看起来利落点儿。高跟鞋,你别穿高跟鞋了!张扬,太张扬,穿运动鞋,要不我妈上次来给我拿了双老北京布鞋,你穿布鞋?” 许清词自己本就慌神,被姜璇念叨的更慌神了,点着头说:“对对,穿套禅的配布鞋,璇璇你有棉麻衣服吗?” 五分钟后,许清词穿得像个修行的人似的,一套棉麻衣服配老北京布鞋。 但该说不说,许清词还是好美,这一身像走在竹林里的古典美人,未显腰未露肤,偏偏却叫人感觉到了她的绰约姿态,柔软身姿,别有一番神秘古典韵味。 片刻后。 “不行不行,还是太怪了,”姜璇看笑了,“你还是换回去吧。” 于是许清词最后老老实实换了运动服过去。 她舅总说她穿裙子高跟鞋太张扬,让她穿得朴素些,她每次见舅舅都紧张,不然总要唠叨她。 ** 许清词八点钟到达许家,大概是因为舅妈舅舅已经在里面了,许清词进来得也畅通无阻。 许清词进正门时,正听到一道低沉的不怒自威的嗓音说:“……晚期熬不过这两个月,所以,清词和游熠的婚礼要先办。” 说的应是游熠外公癌症晚期的事。 许清词轻步往餐厅方向走,看到她舅舅庄湃和舅妈黄婕正坐在客上位。 舅舅穿着休闲装,却依然气场非凡,不似客,更似主,具有压迫性的嗓音与气场,让整个餐厅都静悄悄的。 她舅妈也一样,看似温温柔柔的,却就是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焰向外散发出来。 黄婕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着粥,补了两句说:“我们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婚礼的事,既然清词的婚礼提前了,思竹的婚礼就推迟些,明年再办吧,反正两个人已经领证,不急这一刻,一年一件喜事刚刚好。” 许清词仔细看了眼在座的人,姑姑不在,应是还没从欧洲那边出差回来。 除姑姑外,该在的人都在,估计舅舅和舅妈趁早上这个时间来,也是因为这个时间人比较齐。 苏丽容脸色稍有不忿,忍了又忍,还是出声说:“她舅妈,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既然是思竹先……” “我听说。” 庄湃放下了碗,碗声撞击大理石餐桌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思竹要在我妹妹的房间出嫁?” 一瞬间,餐厅气压低得可怕。 震击的碗声与庄湃的声音,交汇出凝重而死沉沉的气氛。 苏丽容被陡然打断了话语,全然愣住,噤了声。 许清词笑声突兀而清脆地响了起来,故意笑盈盈地走过去火上浇油说:“舅舅和舅妈什么时候来的呀?既然思竹想在我妈妈的房间出嫁,那就……” 庄湃猛然站起来,椅子与地面发出粗哑难听的吱嘎声。 他转身,一步步走到许清词面前,一词一句无比缓慢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在乐阳,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明火执仗了?这个许家,有我姓庄的一份,如果不是当年你外公的资助,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许清词低眉顺眼地听着,明明知道舅舅是在故意这么指桑骂槐,骂的她父亲许志鸿,还是被舅舅的气势给震得怕了。 一边心道她以后可千万不能惹舅舅生气,太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