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沈姜一惊,差点撞翻了桌上的菌汤。 “你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杀人凶手,我罪该万死。很难让人不看出来。”纪文溪说着,在桌上挑挑拣拣,又拿了一盘海棠花状的豌豆黄到沈姜手边: “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沈姜犹豫了下:“未成年?” 纪文溪心情复杂:“我很像黑恶势力?” 沈姜讪笑:“就,年少轻狂嘛,万一路见不平的时候手下没收住,不小心呢。” “在副本里。”纪文溪咬重了“副本”两个字,“那杂种一开始就想控制场面,让其他玩家给他趟雷。我没理他,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他试了几次没坑到我,反而被我揍了一顿,索性使阴招下狠手。你死我活的场景,我活了。 “结果副本搞事,最后完成任务离开的必要条件之一,是吃杂种吃到饱。 “我吃了。 “那个副本时间不长,我上午杀的人,下午就出来了。恶心得吃不下饭,闻着味都要吐。 “过了三五天吧,我朋友发现不对劲,问是什么情况,我就跟他说,结果狗系统搞屏蔽,说半天他也不清楚,只猜到我是经历了什么血腥恶心的事,开始劝,喂心灵鸡汤。 “后来发现没用,就趁我饿得没力气,按着我直接把吃的往嘴里灌,嘴角都给我扯坏了。 “但我还是吃不下啊,一看到肉就想到那个杂种,看到素菜不自觉地想到肉,又是循环。除非硬灌,不然死都不肯碰饭菜。 “最后你猜怎么着?”看沈姜听得认真,纪文溪故意停了下来,沈姜果然追问: “怎么样?” 纪文溪看向那碟豌豆黄,沈姜会意,拿起一块一口咬了一大半,香甜清爽的味道盈满口腔。 沈姜一顿:“别说,还挺好吃。后来呢?” “后来他拉着我到了一个废弃仓库,仓库里有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摆着桌子厨具,桌子上躺了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他按着我坐下,说要以毒攻毒,做脱敏训练,然后就在高台上,切肉炒菜。 “当时仓库光线黑暗,我坐在那,抬头看着他一刀下去,血顺着淌下来,到最下一层台阶险险停住。 “当时我真怕它流到我脚边,沾在鞋上,真是如此,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尖叫着跑开。 “记不得过了多久,也许就几分钟?但我觉得时间额外漫长,甚至有种我已经寿终正寝又重新投胎长大回到了这里的错觉,他把一盘酱爆肉丁摆在我面前。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我自己尝一块试试味道,要么他把这一盘都塞我嘴里。 “我那会儿虚得要靠吊水续命,只能勉强扒拉了一块。 “刚进嘴里,腥气就逼得我眼前一黑,转头吐了个昏天黑地,只能向他求饶,说实在吃不惯。 “他很冷静的问我,到底是不喜欢吃,还是因为心理作用吃不下。 “谁能喜欢吃这个啊,我很笃定地说,真的不喜欢,吃不惯这种肉。 “然后他说:你走吧。 “我还懵着,就看见桌上的男人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裤子离开。而被他身躯所挡的,是一块肉。 “猪腿肉,他说。我可是很爱吃蹄髈的。 “他告诉我,不要让心理作用过分的影响生理反射。 “说完就走了。 “我在仓库里坐了一下午吧,最后把那盘冷透了的酱爆肉丁吃完,慢慢走了出去。 “他正在车里用手机打游戏,连输几局都乐呵呵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沈姜问,不知不觉间,一盘豌豆黄已经见底,纪文溪又给她剥了只龙虾。 手掌大小的龙虾肉沾了蘸水,很是诱人。 “他用的是我的账号。” “噗——”沈姜笑出声,差点被呛着,忙喝了口菌汤缓和,“你朋友可真是人才。” “他这些鬼主意最多,改天你去我那,我介绍你认识他。”纪文溪笑道。 沈姜吃着龙虾肉,不时喝一口芒果汁:“但我不是听说,向外人泄露副本相关的事会被系统惩罚,你朋友应该不是玩家吧?” 纪文溪道:“是啊,好容易当晚吃饱了饭。晚上睡个觉的功夫,就被传进了副本,幸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该说这系统是贴心呢,还是不做人呢。” 沈姜:“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本来就不是人?” 纪文溪:“说得对。” 两人边说边聊,沈姜甚至还起身去拿了些吃的回来,忽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