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琼真比他想像的更敢说。 就听琼真一脸认真地问太宗皇帝，“曾爷爷，那位甄家老太君当真只是祖父的亲娘不是乳娘？” 蜉蝣子像是完全没看见儿子的囧状，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看曾祖父是那么不挑的人吗？你亲生的曾祖母不仅生性单纯长得美，品格也端庄和顺，和那种都嫁了人还妄想攀龙附凤的可不一样！” 哦豁，这里面有大瓜！ 当今和琼真你看我我看你，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直想摇着太宗皇帝他老人家的衣袖问个仔细，甄家老太君到底是怎么个攀龙附凤法。 这句话没明说，但暗示意味十足，相当于把甄家老太君的面子揪下来往地上踩了，太上皇脸色涨得通红，想要发火吧，出言贬低乳母的却是自己亲生父亲，偏偏这不靠谱的爹拉踩乳母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自己生母，这让自己还怎么能开口为乳母抱不平？ 太上皇哼哧几声又坐下，掏出把扇子扇啊扇，一为遮羞，一为扇走胸中燥意。 可琼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吗，她睚眦必报，敌方正气短，此时不乘胜追击彻底打垮他的气势还等什么！ 祖慈孙孝什么的，她这一年多可装得够够的！ 于是又问太宗，“我听说历史上曾有狸猫换太子的事发生，你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祖父他其实是甄家的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被人带进宫和同日出生的小皇子掉了个包？” 蜉蝣子毫不客气地对玄孙女翻了个大白眼，“嘿，你怎么不干脆说你祖父就是前朝末帝后人！只用一招偷龙转凤，不用造反不用叛乱，神不知鬼不觉的皇位直接又回他家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曾祖父，要不您和祖父现场来个滴血认亲证明证明？” 太上皇这回不生气直接改冷笑了，捋起袖子在手腕上比划着，“说的很是，高唐公主进宫说不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如果我真是前朝后裔，太宗皇帝您可真就是赔了江山又折了美人！” 蜉蝣子甩袖，瞪琼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调皮，赶紧说正经事！” 琼真笑了笑，算了，太上皇毕竟是曾祖亲儿子，他老人家嘴上嫌弃，心里还是觉得有亏欠的，不能欺负得太狠。 “老圣人，我直说了吧，您的乳母甄老太君全名洛云蕙，对，就是太宗朝含章宫皇贵妃姓的那个洛，她和高唐公主是嫡亲的姑表姐妹，她的生母正是前朝那位美艳绝伦，虽未嫁人却有面首无数的涺阳长公主，和末帝同是中宫嫡出。 正是这位谁都看不起的涺阳长公主在国破之际，毅然决然地和同胞兄长双双自刎殉国，宁死不降。 当年睢阳长公主能携带高唐公主姐弟出逃正是受了老太君生父洛姓海商之助。 洛氏表姐妹一同进宫执行报复端木皇室的计划，一为主一为辅，一在明一在暗，高唐公主虽然暴露身死，计划却并未中断。 比起表妹高唐公主洛兰因，洛云蕙更擅长隐藏在幕后，似乎也更擅长谋算和操纵人心，一套以情动人细雨润无声的心法耍下来，连老圣人都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影响。不信的话您细细回想一下，到底是从何时遇到什么人开始，您的习惯和喜好慢慢发生改变？” 枕头风这东西用好了，可比千军万马管用的多，甄家的女人们从老太君洛云蕙起，个个都是宅斗高手，算计起人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老圣人从前也是个朴素老实人，一心只想干事业，可自打洛云蕙的女儿甄兰心入宫，他老人家就画风突变起来。 很多事是不能细想的，太上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乳母竟然也是前朝之后，一旦去掉隐藏在温情面纱之后的假面，以往诸多有意忽略甚至不愿去深想的细节一一重新浮现于脑海。 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欺骗和愚弄，这滋味，比当年太子之殇更令太上皇难受，毕竟那不是别人，而是他这么多年来视之为母的存在！ 太上皇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岁。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琼真眼神怜悯地看向太上皇，“我爹原配，您亲自赐婚的太子妃甄氏正是高唐公主亲弟弟，前朝湘王亲孙女，从小被您乳母接到甄家过继到自己小叔名下抚养长大。” 尤嫌给太上皇的打击不够大，琼真又说，“如果不是遇到我娘，我爹其实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太子妃在成婚当夜就给他下了前朝皇家秘制绝育药。” 太上皇不信，一只眼觑蜉蝣子脸色，一只眼瞪她，“如果真有这种药，高唐公主当年怎么不用在太宗皇帝身上？” 当年洛皇贵妃宠冠一时，但太医诊断出她天生宫寒，终生不可能有孕，所以为子嗣计，太宗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临幸其他妃嫔，太宗的皇子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