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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药(2 / 3)

学区的那条林荫路上,两人并肩走。

四月里,行道树长出了新芽,嫩绿嫩绿的。

下午五点半,学生们基本都在食堂或教室,路上没什么人。

秦蔓想着他刚刚讲的那些过去,有些感慨,当时在九中,她去了他外公家里的那次,也听过一个大概版本。

她现在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讲述那些的他,拳头紧握,声音都在发抖。

现在却只是目光有些悠远,语调无波无澜。

时间,真的能给人以盔甲。

徐青澍不知道秦蔓所想,只是继续讲:“小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在家,就喜欢看我爸年轻时候的那好几本旧相册。他曾经在德国留学,基本上把欧洲逛遍了,留下了很多风光摄影和人文摄影。”

徐青澍手抄着外套口袋,目光看着远处林荫路的尽头,陷进了某种回忆里:“那些照片,应该就是我对于摄影,最开始的感受,和最初的启蒙。”

秦蔓轻轻说:“都说摄影作品是可以传达出摄影师的感受和观点的,你看到的旧照片,也都是叔叔的珍贵回忆吧。”

“嗯。”

当时他依然年轻的父亲,在德国汉堡,遇见了他风华正茂的母亲,身边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和爱人,可以自由领略世界的万千好光景,怎么能不意气风发。

只是,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自古如此。

“当时我看着那些照片,也会自己在家里拿那些相机玩。后来我爸走了之后,我妈不怎么管我,我就自己在网上学,偶尔约周明洋一起出去拍照片——当时在摄影论坛认识的他,也是巧了,我们都在C市。就这样慢慢开始摄影了。”

秦蔓点点头,小声应着:“原来是这样……”

还挺,让人心疼的。

徐青澍侧头看她一眼,夕阳就在她身后,照得她脸颊轮廓上出现了一圈细小的金色茸毛,头顶有些杂乱翘起的碎发,也在夕阳里发着柔和的光。

秦蔓侧头问他:“那你以后会继续搞摄影吗?会专门从事摄影行业吗?”

徐青澍的目光沉了些:“本来只是爱好,没有考虑过专门做摄影。但是最近想法变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最近他亲爱的继父和他的母亲一起,搞出了一些让人恶心的事情。

不过这些,他就没必要说给秦蔓了。

秦蔓:“那挺好的……”

心里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她就不可能专门去学摄影。

就像当时文理分科,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一样。

不是因为她有多热爱理化生,单纯是因为学理科以后专业选择多、就业机会多,学文科冷门又不好找工作。

虽然秦蔓并不这么认为,但在秦父、李金兰、以及她能认识和接触到的所有长辈眼里,都是这么个理。

对于她这样,永远要把性价比、发展前景、工资水平这些东西放在前几位考虑的人,喜欢什么,无关紧要。

快到路口了,秦蔓要去食堂,应该和他不会再同路了,毕竟他们的消费习惯,也不在相同的餐厅。

秦蔓脚步放慢,问他:“我要去一餐了,你……”

徐青澍边低头在手机上回消息,边随口道:“我去二餐找林晏,走了。”

秦蔓点点头:“嗯。”

看着他的背影往前面的二餐走,秦蔓转弯去物美价廉的一餐。

在窗口排队的时候,她想,既然以后都不会再去社团了,他们之间,或许再也没有这样聊天的机会了。

*

最后的一个月冲刺,整个高三楼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氛围,连偶尔课间的打闹和喧嚷,都有些大战前夕最后的狂欢的意思。

秦蔓不再去五楼的小平台,不再在晚自习的课间去散步,不再左顾右盼和走神。

她的所有精力,都在这段时间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每天都会用掉一支笔芯,右手中指被水笔压出了一道畸形的凹陷,每天晚上沾到枕头就沉沉入睡,第二天不用闹钟也会自然醒来。

她把紧张和不安埋在心底,像是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强大的信念感。

她听到景思佳在被窝里偷偷哭,文体委员一向白净的脸上爆了痘痘,之前休学的同桌试着回来继续学业,但刚过了两天就在某节晚自习干呕不止,又再次休学。

听说邢浩然病了一场,好在退烧很快,坚持着没有回家,杜心荔也在狂补文化课,怕艺考过了却栽在了文化分上。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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