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别扭地小声嘟囔:“我妈那个人,除了在学习成绩上有点儿格外执着外,还是很爱我的,可不是什么女魔头。” 邢浩然被她逗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刚还担心你会不会一放假就被锁起来做作业呢。” 这学期期末临近,除了上厕所和接水,秦蔓哪怕是课间也基本不下座位。 每天写题写到头昏脑胀时,抬头看看窗外的晚霞或夜空,就是最有用的充电方式。 秦蔓在心里告诉自己,世界很大,在等她。 这天晚自习下课,照例很少有人活动,都各自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奋斗,放眼望去,很多人已经写完了作业,在写自己的课外题——明德班在自觉性这一点上就和其他班级差出了一个足球场。 秦蔓效率没那么高,还在和最后一张化学卷子奋战,在工业流程的题目上已经停滞了半天。 接水和上厕所的人都回到座位上了,班里只有翻动纸张和轻声讨论题目的声音,前后门开着通风,很清晰地传进来楼下的走廊上学生打闹的声音,从这头跑闹到另一头,更衬得明德班的教室里学习氛围浓厚得离谱。 秦蔓盯着那道题目,反复串联着知识点,试图寻找突破口,正想着,书箱上搁着的化学书被轻轻敲了一下,秦蔓呆呆地抬头,居然是邢浩然,着实惊喜了一下。 邢浩然应该是看没有人能帮忙叫秦蔓出去,就自己径直走进来了。 秦蔓用气声问他:“你怎么来啦?” 邢浩然把秦蔓的数学笔记本递给她,也用口型轻声回应:“谢、谢、我用完了。” 秦蔓点点头,用手指比了个“OK”,目送邢浩然离开。 他早就褪去了在九中初见时的青涩腼腆,长成了温润俊朗的样子,他直接走进班找秦蔓,然后又坦坦荡荡从前门离开,秦蔓的座位又不算靠外,班里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在邢浩然走后纷纷回头看秦蔓。 秦蔓浑不在意地低头继续算题。 同桌伸过来胳膊肘碰了碰她:“哎,几班的呀?在走廊看见你俩好几次了。” “啊?哦,我初中同学,培优4班的。” 同桌的圆圆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就只是初中同学?” 秦蔓看透她的意思,毫不留情地重申:“对呀!真的就只是同学。” 也不知道同桌信没信,摇着头回去写题了。 * 期末的号角吹响了,秦蔓又开始中午不回宿舍,在五楼的小平台学习。 自从上从在这里和徐青澍说过一次话之后,秦蔓再也没有在这儿碰见过他,或许这个抽烟处早已经被他废弃了,或许他深刻意识到了这片空间是有主的,知难而退了。 上次在这儿遇见他,是太久远的时候了,当时他向自己解释了家里的事。 现在秦蔓坐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专心致志解数学题,没人打扰,乐得自在。 努力半晌…… 写不出来,休息。 秦蔓郁闷地站起身,从窗台拿起了水杯来喝,喝完面对着大窗户,伸了个长长的拦腰,左边拉伸两下、右边拉伸两下,最后闭着眼睛360度旋转脑袋,神清气爽地准备继续作战。 精神饱满地转过身,往上来的台阶上,赫然站着徐青澍。 秦蔓掐着腰的胳膊立马放下,见鬼一样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徐青澍。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徐青澍迈步上来,边走边问:“能来吗?” 秦蔓:“……能说不能吗?” 徐青澍脚步顿了一下,闲庭信步地继续往上来:“不能,因为这是公共区域。” 那你问个屁。 秦蔓撇了撇嘴,不管他,既然能让他知难而退一次,那就能让他知难而退两次。 她刚刚被看到了放松状态,此刻戒备满满,领地意识空前强盛。 徐青澍走到平台上,这次没有抽烟,破天荒地拿了本作文素材来看,但这个小平台只有一把秦蔓搬来的椅子,徐青澍也不在意,倚靠着窗台就开始看了起来。 秦蔓本来心浮气躁解不出题,现在被旁边杵着的徐青澍刺激到了,解得格外专注,硬生生揪到一个思路,激情演算半晌。 ……没算出来。 有些泄气地搁下笔,这次是真的打算跳过这一题了。 却只听旁边当雕像的那人出了声:“第一步是对的,题干第二个条件转化一下能用二倍角公式,再和第三个条件连起来看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