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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1 / 3)

一年半以后,秦蔓中考发挥地很好。

当事情结束,曾经再多的痛苦和波折都可以轻描淡写地讲出口。秦蔓无数个提笔的夜晚,终于都变成了那一纸薄薄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的,被李金兰和秦父拿在手里反复传看。

故事的结局有声有色,足以构架起一个饱满而励志的起承转合。

而关于那些夜晚、那本日记,以及那个高高瘦瘦的,冷漠而清峻的影子,秦蔓知道,她不讲,就会像那些已经用完的草稿本和旧试卷一样,被草草封入箱底,从此再无人知晓。

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记忆并不像糖纸。

某段鲜亮的记忆,需要常常被拎出来,扫落上面积的灰,反复咀嚼和回味,或许还需要艺术加工和刻意美化,才能让它们鲜亮如初。

秦蔓没有时间,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于是那些像是电影一般的画面和对白,早就因为主人的淡忘,失了真,变了调。至于那些年少的、模糊而隐晦的情绪,更是早就在时间的海里寻觅无踪。

至于故事后来的真实面貌……她后半程的初中生活没有像前半程一样稳坐榜首,在2012年的那个寒春,徐青澍走后的第一场考试,她第一次跌落神坛,4分之差考了第二名。

班主任许娟关切地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告诉她要调整状态,要归纳总结,要不忘初心,要保持斗志,许娟语重心长,谆谆教诲。

她低着头,都一一应好。

那天拿着成绩单刚进家门,轻轻把车钥匙搁在门口的小柜子上,李金兰在厨房扬声问她:“回来啦?”

秦蔓没说话,倚靠着厨房门边的墙壁,慢慢蹲下,哭了出来。

李金兰闻声连忙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这个女儿素来让人省心,从小到大鲜少会哭,看着秦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金兰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这孩子也挺让人心疼。

李金兰仓促地搁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解围裙一边问:“蔓啊,是成绩不理想吗?”

秦蔓哭着点头,声音断断续续:“妈……我对不起你。”

李金兰放下手里的围裙去搂她,像是在她小时候那样哄她:“没事没事啊蔓,快别哭了,下次再努力就行了,不值当你那么哭……”

秦蔓趴在李金兰怀里,闻着妈妈毛衣上面沾染的,饭菜混合着油烟的熟悉味道,尽情地、好好地哭了一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有这样多的泪水,但哭过之后,李金兰似有愧疚,没再强硬地指点过她的学习状态,没再耳提面命地强调她的目标和任务。母女俩的关系,倒无心插柳地更近了一步。

后来的秦蔓像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又是稳稳的第一名。光荣榜、誓师大会、国旗下讲话、评奖评优……作为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上下几届都知道了她的名号,一时之间风光无两,整个九中无出其右。

秦蔓对自己的这种出名并不在意,只安心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此间种种揭过不提,总算最后众望所归,她如愿考上了C市一中的明德班。

*

2013年夏末,去一中报到的路上,秦蔓看着车窗外迅速向后掠过的树影,轻轻地在心里说:“你的许愿,果然灵验了。”

但是那年之后,再无消息。

我又该去哪里谢你呢。

秦父正开着送货的面包车,感慨一中建得这样远,从老城区跑到江兴区最西边的盛安路,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李金兰不理睬秦父的滔滔不绝,坐在秦蔓旁边,摸了摸她的手,问她衣架带了几个,秦蔓点头说肯定够用。

秦诺小学开学晚,也跟来要送姐姐。他正坐在副驾驶动来动去,忽然激动地趴到车窗玻璃上:“哇!好高好高的大门!”

秦父看儿子一眼,笑言道:“那可不!这可是好学校。咱老二也好好学习,将来跟你姐一样,来这儿上学!”

秦蔓侧头向窗外看去,一中巍峨气派的大门矗立着,高大的门牌石上一行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昭示着它作为C市最负盛名的学府,雄浑的财力。

开学报到日,校门口宽阔的盛安路被私家车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好一个水泄不通。

门口光保安就五六个,穿着制服维持秩序。

校门口的长龙里,有不少名贵车,秦蔓家的灰色小面包在一众奢华中格格不入。

好在秦蔓早已经过了因为物质条件而自卑羞耻的年纪,此刻看着那些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绅士地开门后,才从豪车里不紧不慢踏出来的、打扮精致漂亮的男孩儿女孩儿们,只是觉得新奇。

这里也没有媒体记者和摄像头,这样“优雅”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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