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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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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滨海步道的长椅上,看着海面,视线模糊了,就拿手背狠狠抹掉。

那些难堪、屈辱、愤怒,都变成她对自己的不满和懊悔。

从小到大,她都不许自己把事情做得不好,每当她被批评、被误解、被议论,总会控制不好情绪。但她又不许自己在人前露出一星半点的脆弱和委屈,秦蔓觉得那样很没出息,而她,就是对“有出息”这件事耿耿于怀到某种偏执地步的那种人。

秦蔓知道,那些真正优秀和坚强的女孩,可以坦然接受批评,可以从容面对非议,因为人无完人,没有人可以做好所有事情,她们允许自己犯错误,允许自己寻求帮助,允许自己失败,但从不会被打倒,也不会被那些嘈杂的声音影响。她们大概就是在爱和鼓励里长大的、充满自信的女孩们。

秦蔓不是,也做不到。

她可以在外人面前,挺直脊背,冷静面对。

但是当她一个人时,她尽情地哭,尽情地伤心难过,尽情地懊恼,并且在心里批评自己,哪怕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依然会自省、自苦,这样会让她好受很多。

她呜咽着,把手蒙在脸上,她要把这很长一段时间的委屈、压力都一并哭出来。

*

幸好包里放了纸巾。

晚上的海边人少,她擦眼泪鼻涕的纸巾堆了一小堆。

徐青澍就站在后面不远处,看着她肩膀抽动,看着她渐渐平息。

等她不再哭了,只是静静坐着时,徐青澍走到她旁边。

秦蔓抬头。

怎么又是他?

徐青澍:“挺巧,我路过看看风景。”

“…哦。”

“你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我也看风景。”秦蔓听到自己有点儿鼻音,声音闷闷的,又加一句:“海边风挺大,吹得我有点感冒。”

徐青澍只好假装没有看到那一小堆沾满眼泪的纸巾。

秦蔓知道,才不可能那么巧。

却不懂他为什么会来。

哦,差点忘了,他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大摄影师了。

刚收拾好的心情又开始低落。

原来自己才是一事无成的那一个。

看她沉默下来,徐青澍说:“我听说,你找了谭荣?”

秦蔓已经开解好自己了,也知道徐青澍肯定是听说,甚至目睹了刚刚的场面,并不逃避:“是啊。”

说完又自嘲笑笑:“我是在走捷径,因为我想让我的纪录片上院线,有曝光度才有钱,才能好好拍下一部。”

“忘了说,我现在在拍纪录片了。”

徐青澍轻轻应她:“嗯,我知道。”

秦蔓不再去管丢不丢人、难不难堪了,抬头看他说:“没想到蒙骆就是你,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徐青澍看到她依然湿润的眼睛里是真诚的祝贺。

并不觉得很高兴。

因为他的愿,还没有都实现。

“你…如果要拍片子的话,我如今也是有些故事可讲的人了,你看,要不要拍我?我会很配合,也不要出场费。”

徐青澍看着海面荡漾的月光说出了口。

秦蔓一愣,蓦地抬头。

他的脸在凄清的路灯下半明半暗。

利落的侧脸因为背光,泛出一圈冷白的光。

徐青澍说:“我是认真的,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你商业纪录片的客户,你只管负责导演拍摄就好。”

说毫无所动是假的。

刚刚在朝花公馆不欢而散,自己态度冷漠,甚至出言不逊,但他就这样云淡风轻地给她一个大台阶,和一次绝无仅有的宝贵机会——屡获大奖的纪实摄影背后的故事,这个选题如果能拍好,别具一格并且意义非凡。

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得罪了谭荣,要想用如今手里的那部《巴掌》翻身难如登天,毕竟它的题材是明摆着的犀利但敏感。若是能拿出徐青澍的个人纪录片,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届时有了关注度,那《巴掌》乃至于以后她想实现的拍摄,也都能顺理成章得到大众的目光,她想表达的,也就能表达给世界了。

秦蔓心里在挣扎。

说好了不再和他扯上关系的,不是吗。

况且,他又是出于什么理由,来给自己这份良机呢。

如果是觉得亏欠,有意弥补……

她并不需要。

“你不用这样。当年是我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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