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这一次伤得不轻,又出了一趟门,回去后昏天暗地地睡了两天,把纪容川都吓到了。 但她并不敢松懈,补养了精神后就问姜凝雨那边怎么样了,藏岳照实说姜凝雨因受了伤,没有启程上京,眼下还在姜家呆着。 “怪了,如果我是她巴不得赶快离开青州,免得再碰上纪容川,何况脸上有伤才好被陛下看到,顺水推舟告个状,说不定还能给纪容川带来些麻烦。” 藏岳道:“可姜凝雨确实留了下来。” 姜琬细细思索,“恐怕在她看来,留下来得到的远比去陛下面前告状多得多。她不会放过咱们的,我身上的伤也好了不少,只气血还亏,总住在医馆也不是个事儿,估摸着三五日后就要回家去,咱们可得打起精神来,不能让姜凝雨钻了空子。” “奴婢记得了,这一次谁都不能靠近姑娘。” 藏岳说到做到,姜琬还没回去,她就来回跑了好几趟敲打其他人,言语里说得严重,便有仆婢心中忐忑,站出来说了这些日子的经历。 原来姜凝雨确实派人来收买过他们中的几个人,但奴仆之间也有得知消息的渠道,他们打听到姜凝雨身边的大丫鬟都能被拉出来挡剑,心里先怕了。 而且那个和姜凝雨走得很近的李姜氏如今也锒铛入狱,更证明了跟着这人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这些仆婢都没同意做她的眼线。 姜琬听了这些,却是更加紧张。 原本敌人在暗她在明就够难防备,现在敌人已经打草惊蛇,想必会用更加隐蔽的手段来谋害。 “打今日起除了纪家的人其他都不见,你们出去采买时也要小心谨慎,所有的饭菜都要用银针试过再进嘴,还有咱们院子里的那方水井打上来的水也要试毒。我猜想姜凝雨走前会想方设法解决我和纪容川,还得去一趟定北侯府提醒他们。” 藏岳藏锋一一记下,正准备叮嘱其他人,外面小丫鬟进来,说监察使阮大人来探望姑娘。 藏岳道:“阮大人不是纪家人。” 姜琬迟疑道:“话是这么说,但少宁与我有多年交情,何况我受伤以来他很担心,如果一直不见,恐伤了人心,还是先请进来吧。” 阮少宁如今在众人眼里不比纪容川差多少,自然也有流水般的珍品入府,今日他过来,也带着不少珍奇补品,身后的小厮一样样往姜琬面前摆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是讨好,又是得意。 姜琬略感不适,不过阮少宁一开口,就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郎君,“不知道你这里缺什么东西,看着不错的都拿了些,别嫌弃。” 姜琬赶紧客气两句,阮少宁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才说:“脸色好了很多,容川找的郎中不差。” 姜琬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多了。阿琬,你身边缺个一直照顾你的人。” 姜琬满不在乎,“这不是还没招到赘婿么。” 阮少宁笑得眉眼轻弯,“会有的,我想不多时你的婚事也该尘埃落定了。” 姜琬作感兴趣状,“怎么,你帮我物色到了好夫婿?” 阮少宁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同纪容川在一起时甭管是斗嘴还是商量事,总有许多话要说,即便是说到山穷水尽之处,也会觉得意犹未尽,从前在京城时难得与阮少宁碰面也这样,然而到了如今,竟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阮少宁似乎也感觉到了,苦笑一声,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姜琬,“为什么会这样?” 姜琬回道:“是呀,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竟怀念在京城的日子。那时候只有你我。” 姜琬想了想,“可我并不太怀念,我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再不想重走一次了。” 阮少宁一时无话,在她身边默默呆了一会儿,终是起身告辞。 姜琬没送出去,只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内心里似有个声音在同自己说,纪容川的重要性,已经在这些岁月里超过了很多人。 或许是不想那么费劲重新认识他,才不愿回到过去。 难道这就是爱慕? 可她,爱慕纪容川?! 天爷,这是多可怕的事情,最要紧她到现在也不改招婿的初心,纪容川虽然好像说过愿意,但真到了过日子的时候,他那样骄傲的人,能忍受赘婿的名头跟他一生? 罢了,罢了,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多想,最好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断绝同纪容川的联系,从此相忘于江湖。 使劲甩了甩头,姜琬努力把这些思绪扔出去。 阮少宁从姜琬那出来后,直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