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简直就像落入尘土里的乞丐。 下一刻,她忍不住开了口。 “掌柜的,你们这小酒肆厉害得紧呐,连堂堂侯府的二公子都来这儿饮酒作乐。” 那掌柜并不知纪容川的身份,闻言讶然地偷偷看了一眼,小声问:“那是……那是定北侯府的纪小公子么……” “嗨,是我说错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定北侯府,这纪家已经成了有名的破落户了,就是我们家那个没爹没娘的小侄女儿都瞧不上。” 掌柜只想开铺子不想惹事,面对姜絮有些刻意张狂的笑声,息事宁人地道:“罢了罢了,花无百日红,咱们这人生在世,谁也不敢说就能一辈子好……这是您要的酒,请拿好了。” 偏姜絮不依不饶,只想出一口恶气,“你说的也是,人没有一世都好的,可咱们这样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绝不会像纪家那样犯下这么大的罪名。你看看他家这个小公子,一个纨绔,从前是什么样的?当街纵马,花天酒地,要不是仗着家里的势,早都被万人唾弃了。” 掌柜尴尬一笑,“我曾经也远远见过纪小公子,那时候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倒不像那么不知礼数的……” “演给世人看罢了,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从来都拿鼻孔瞧人,我从一开头就瞧不上,可惜我那个侄女儿是个没眼光的,都这个份上了,还想着法儿帮纪家。这女子啊,一旦养不得不好,便成了下贱胚子,还是我家的闺女……” 一句话没说话,姜絮忽觉头皮剧痛,喉咙里溢出一声惨叫。 掌柜一看,纪容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姜絮身后,出手就薅住了她的头发,那狰狞的面孔叫人害怕,也昭示着他手上发了狠劲。 “啊呀,纪公子,这……这……” “与你无关。”纪容川丢下这句话,直接将姜絮掀倒在地,冷冷的目光直接追过去,“我本不打女人,但你说错了话。” 姜絮又气又痛,浑身打颤,旁边小丫鬟想来扶,被她疯了似得推开,“纪容川,你当街殴打百姓,我要去报官……我要让你和你爹一样,在牢里呆上一辈子!” “我爹?我爹顶天立地,你也配说他?”纪容川双目发红,“倒是你这样的疯妇,在外面诋毁自家晚辈,用词之恶毒下流,我还是第一回见,我告诉你,你只管去报官,总归这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但等我出来那一日,你的儿子、你的女儿,还有你看重的一切,都会毁在我手里。” 姜絮有些怕了,连滚带爬地往外去,这个时辰归家的人来来往往,姜絮索性大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啊,纪家小公子要杀人了!” 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驻足的人立时多了起来,姜絮哭天抢地,“我自评论我家侄女儿,没想到纪小公子冲出来就打人,还威胁我!大家看看我这头发,就是被他抓的。堂堂男人,竟然和女人一样打架时扯头发,可见纪家全无半点家教涵养,实在可恶!” 纪容川站在酒肆之中,手提一壶老酒,冷然笑道:“无稽之谈,你颠倒黑白之功很厉害。” “我颠倒黑白?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动手?!” 纪容川向来敢作敢当,“动了,但你言语辱及我父亲和姜姑娘,活该被打。” “姜姑娘和你已经退婚,你用什么身份替她出头?难道你们明面上退婚,背地里早已瓜田李下,生出些不见天日的私情来?!” “混账!” “看看看,我一说姜姑娘就着急,这不是有私情是什么?我那侄女儿真是好手腕好本事,退了婚还能叫人死心塌地,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的,刚好同这不要脸的破落男人凑做一对。” 她说得实在太过难听,纪容川哪里忍得了,提着酒壶杀气腾腾地出来。 姜絮又怕又惊,只能嘶哑着嗓子往人群里钻,“又要打人了,又要打人了,大家快看啊,纪家的男人理亏就要打人,实在是龌龊至极啊!” 围观的人哪里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只晓得定北侯府已经彻底倒了,曾经需要捧着的纪家公子早已跌落至尘埃,既然人人都能踩上一脚,这一整日因奔波而萌生的怨气,正好可以发泄出来。 “纪家这个小郎君本就顽劣得很,之前我就看他不惯,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也是罪有应得。” “拿东西砸他,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行凶,难不成大晋没个王法了?!” “哎,哎,别拿我刚买的鸡蛋啊……” “我这是才捡回去喂鸡的菜叶,来,一人拿一点,别让他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