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专心致志养了四五日的伤,姜琬渐渐能下地,这天已听得凛山书院开始授课,而姜家两个人,姜璎同她的嫡亲兄长姜会宁都要去,这一去带走了好些奴婢家仆,内宅里立时清净许多。 姜珠原先都跟着姜璎身后打转,现在没地方打了,很是无趣,就来姜琬这里坐坐,姜琬一改往日带着些疏离的模样,甚是亲昵。 姜珠一开始还有些惴惴,毕竟人家先前挨打就是因为她跑去告诉了吴大娘子,后来见姜琬半个字儿也不提,彻底安心下去。 这一日已是春暖花开,姜珠一来春满居就看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溜首饰,虽然瞧着不如翡朱阁的精巧贵气,但也比吴氏偶尔心情好赏给她的那些老旧物什好了许多。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姜珠在旁边坐下,拿了两个细细看着。 姜琬笑说:“我去年从京城来青州,带了不少这样的首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一说是京城带来的,姜珠更觉得这些都是好东西,伸着脖子看了一圈,说:“我只觉得样样都好,反正青州城里见不到这些式样。” 姜琬抿唇,“我想着大姐姐去了书院,每日都要同其他闺秀见面,首饰少了不合适,想给她挑几个送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姜珠一面拿眼睛觑着,一面说:“那当然很好,只是大姐姐的首饰不少,比我可多多了,我想她不见得会多喜欢姐姐这里的。” “她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一回事。”姜琬很大方,“我知道你很有几个中意的,喏,别客气,先挑三四个吧。” 姜珠心花怒放,果真也就不客气,连着挑了四个。 姜琬送她离去时,站在门前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不跟着大姐姐一道去书院?” “我又不是大娘子肚子里爬出来的。”姜珠满心都是手里的东西,巴不得赶紧回去试试,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个答案显得自己怪可怜,就补了句,“凛山书院收很多束脩,等闲人家进不得,而且还要看天资,我对读书也没什么兴致。” 姜琬颔首,“原来如此,不过人各有志,你追求的是什么呢?” “我追求的……”姜珠歪着脑袋想了想,最终只微微一笑,“我是个庶女,能安安生生出嫁,嫁个好人家,就心满意足,还能有什么追求。” 姜琬觉得这不全是实话,但没有再追问,只道:“若能做到这点,也很不错啊。对了,我不知大姐姐每天什么时辰到家,晚些我准备好送给大姐姐的东西,还需要你帮着带过去。” “好,只管交给我。”姜珠满口答应。 姜琬送她到门口,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两日后,通过梨雪的打听,姜琬已弄清楚姜璎每天何时到家、何时用晚膳,等到天将将擦黑,便携了棠绣先去姜珠那里,说想结伴去找姜璎讲会儿话。 姜珠知道姜璎此刻正在禧荣堂,本来不想去吴氏眼皮子底下晃悠,耐不住姜琬说“凛山书院有很多家世不错的小郎君,听大姐姐谈论谈论,也能提早为自己打算”,终是梳妆后一同前去。 才进禧荣堂就听见欢笑声,姜璎见两个妹妹来了,还起身招呼一番,显然心情很好,姜琬凑上去问,原来是今天姜璎得了夫子的夸赞。 “大姐姐一向颇有才华,城中谁人不知,我时常和丫鬟们说,如果大姐姐是个男子,早都蟾宫折桂了。” 好些日子没见,吴氏的心绪早已平和下来,不知道私底下打了什么主意,总之面儿上对姜琬又恢复成原先那样温柔可亲,听她说话有意讨好,更是挂了慈爱的笑容,道:“你大姐姐不过是读着玩儿罢了,女子终究重德,才气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不尽然,我在京中,常常听闻哪家的姑娘颇有才学,最终被皇子或陛下看中,一跃做了娘娘,我瞧啊……大姐姐也是这样的富贵命。” 吴氏当然这么觉得,含笑点了点头,说“这确实是有的,当今贵妃便才气斐然”;姜璎倒红了脸,捏着帕子假装打她,满口道:“几天不见,琬丫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一时屋内气氛极好,充盈着快活的笑声。 这样惬意的晚上,本来不该被打破,可……她看一眼姜珠。 犯了错,总得要受教训。 等到禧荣堂上了新茶,吴氏让人分给众姐妹,姜珠才喝了两口就连连夸赞,吴氏顺嘴就问她近来如何、每日里怎么打发时辰,也算是作为母亲对庶出子女的关怀。 而姜琬就是趁这时候拉住姜璎,细细打量她头上的发簪,问:“姐姐还戴着翡朱阁的那个?” 姜璎很不客气地笑笑,“妹妹再借我戴一阵子,我现在在书院里每天要见很多小姊妹,发饰好看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