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这一遭被冯立本算计,虽然是最后有惊无险,但但回想起仍叫三好感到胆颤心惊,尤其是在圣人寝宫里金玲那些大胆的举动,毫不夸张地说她当时身上流出的冷汗都快浸湿了后背的衣裳,她努力停止了腰生怕叫别人瞧见,对上不敬,这可是死罪啊。 钟雪霞等人得知她二人竟然去了圣人寝宫,同样为她们捏了一把汗,宪宗病逝那年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谁知她二人今日前去会不会撞上天子之怒。她两人今日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但这番经历也足够惊险了。钟雪霞怜她们虎口逃生,对两人一直聚在一起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采琼将两个女孩搂在怀里,脸色惨白,今日这桩事说起来是从她而起,她已足够小心,可没想到冯立本竟胆大到敢直接拦截尚宫局的宫人。 三好反过来安慰江采琼,钟芙却淡淡笑道:“别怕,料想今日那老东西决计活不成了,太后不会放过他的。” 江采琼闻言怔忪,片刻苦笑道:“没了冯立本说不准还有李立本、王立本,这深宫的角落里藏污纳垢,如何防得过来呢。” 她低头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心想,尤其是金玲和三好,生得如此钟灵毓秀,宦官势大,待日后看中她二人,可怎生得了。江采琼只要稍微想想,就觉得无异是在剜她的心头肉啊。 见她惶惶不安的脸色,钟芙轻声道:“若是咱们能出宫……” 江采琼恍惚接口道:“能出宫自然好,只是咱们受老爷牵连,想来不能在大赦之列。” 三好却瞧见钟芙淡淡的脸色,她回忆起方才在圣人寝宫时钟芙的举动,也是这般神闲气静却做了宫人们绝对不敢做的事,她不由得颤栗起来,只是这种颤栗不是因为怕,而是一种难言的兴奋,她此时无比相信金玲说能出宫那就一定是能出宫! 若能出宫谁愿在宫里,这几年皇宫的血腥她看得太多了,尽管尚宫局一直未遭太大的折磨,但就像今日这般,谁敢肯定其他宫人们所遭遇的不幸会不会有一天降临到她们的头上呢? 三好是心地善良,但她不是傻,她不会认为所有人都对她们抱有善意,也不会认为今天走运逃过一劫来日还能依然走运。 江采琼感受到女儿微微颤抖,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低头一看,却对上女儿闪闪发亮的眼睛,三好悄悄道:“娘,我们得出宫。” 两个女孩一个眼睛亮如流星,一个优游自如气定神闲,江采琼意识到她们并非实在说笑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卧房内只有她们三个才迟疑地开口:“可我们如何出去呢?” 知道她心动,钟芙才笑笑:“不急,会有机会的。” 江采琼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这件事就此压在心里,只是从这天以后,江采琼做事越发卖力,司珍房得益于她的巧手推出的首饰愈发得多,也因此更得看重。 钟雪霞一时着恼,越发看不惯得势的司珍房,不过好在她们这边也跟着推陈出新,一时之间两房彼此卷起来了,崔尚宫自是乐不可支,就是司设房同司制房心里有苦难言。 似乎所有人都将冯立本这事忘记了,也对,毕竟他已是一个死人了,毕竟宫里险恶这么多,若都记挂在心里终日惴惴不安,那还如何讨生活呢? 李恒吃了丹药呕吐之后那方士便被拉出去砍了头,也因此他的身体短暂地停止了被丹毒侵蚀的苦,只是帝王的长生之心那是那么好扑灭的,很快又有新的“得道高人”被推荐上来。 眼见穆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臣记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加快推举太子的进程,最终定了景王李湛。 确立太子的一月后,徐妈妈来到尚宫局说太后要召见当日在陛下寝殿的女官。 崔仲屏将三好和钟芙都叫来,徐妈妈一见钟芙便笑开:“就是这个。” 钟芙沉稳回道:“奴婢司制房姚金铃,敢问徐妈妈太后召见奴婢所为何事。” “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钟芙在三好担心的目光下跟着徐妈妈离开,一路上徐妈妈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和颜悦色,要知道徐妈妈自诩在太后身边当差,从来不将别人放在心上,眼睛可以说是长在头上往天上看的,什么时候见她对普通宫人如此和蔼可亲过,钟芙心坠了坠,路上便不着痕迹地打探。 徐妈妈却只是笑道:“日后姚女史平步青云了,可不要忘记老奴。” 身在后宫之中,还能如何平步青云?钟芙吓了一跳,总不会要她成为嫔妃吧,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后,大唐的后妃历来身世显贵居多,若召嫔妃何必选她,若选她何必太后亲自宣见,想来想去,只能是要给她“升官”了。 郭太后召见她后并未说用意,却是闲话一般开口。 “宫人都说当日是你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