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听闻今日失手摔了光王的两个太监都被施了仗刑。 “好了,太后殿外,谨言慎行。”崔仲屏告诫道。 兴庆宫的主位上不知有郭太后在,穆宗李恒亦在此处。 郭太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站在下首的宫女,她身侧的徐妈妈立马问道:“今日你在御兽苑所见何事,一五一十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决不轻饶。” 钟芙只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她与光王本来便无甚交流,唯一的一句话只是提醒他除去外衣,这句话最能叫人生疑,可她又不能不说,光王愣得如同呆子,戳一戳才动一动,他自己怎会想到要脱外衣,这主意只能是身边人出的,何况当时还有其他宫人在,也容不得她隐瞒。 果然,太后听到这句话就叫了停:“你为何要叫光王除去外衣啊。” 那时钟芙所在的那颗树距离白虎最远,这野兽不去找其他的宫人,偏偏往这棵树寻来何况它当时留着涎水目光中充满暴怒之色分明精神不正常,那必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而这东西最可能在刚刚上树的李怡身上,钟芙叫李怡除去外衣,自然是最快解除危机的法子。可她偏偏不能这样说,人家设下的局叫她一个小宫女给破了,实话实说岂不是自寻死路? 钟芙片刻都不多想立马回话道:“回禀太后,当时奴婢见那野兽可怕,想让王爷爬到高处去,王爷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行动不便,为保安全,只能请王爷除去外衣。” 郭太后挑眉:“哦,你倒是机灵。” 钟芙低头不语,却忽然又听见太后不紧不慢道:“听你所言,你一小小宫女倒是有临危不乱之能,只是怎么之后又腿软不敢扶光王了?” 钟芙心下叹气,为郭太后的事无巨细,也为自己的时运不济,她道:“回禀太后,奴婢、奴婢晕血,看了树下老虎的血已是头晕眼花,实在救助不得王爷了,奴婢失职,请太后责罚。” 兴庆宫内落针可闻,郭太后不发一言。 钟芙答得滴水不漏,李恒听了许久都有些烦了,他倒不在意这宫女是否说谎,反正李怡已经彻底成了个傻子,饶他一命也就是了,他正想叫这宫女退去,郭太后却招手叫徐妈妈近前,片刻后,徐妈妈端着一个瓦罐走到钟芙身前,冷不丁地向她身前一泼,鲜红之色飞溅。 钟芙早就闻到一股血腥气,此时只能装出一副受惊模样猛地向后退去,左手悄悄掐着穴位,立时晕死过去。 “叫太医给她看看。” 钟雪霞和崔仲屏心事重重地等在殿外,等来等去,却等来太医急匆匆进宫,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 而在宫中,太医把脉之后道:“气机逆乱,阻塞清窍,这宫女确实是昏厥过去了。” 李恒道:“母后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光王哪有那个本事。” 太医闻言忙不迭低下头,他可不想跟宫中密事扯上关系。 钟芙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偏偏还得了赏赐,这叫尚宫局的宫人一时都看不清太后的意图。不过下位者也不必揣测上位者的心思,崔仲屏警戒宫人道:“日后老实做事,切不可不守宫规。” “是。”众人心下惴惴,分明此事并不和宫规有关啊。 钟芙回到尚宫局时便已醒转过来,只是以防万一又让自己多晕了一会儿。崔仲屏给她放了半天的假,此刻卧房内只余她一人。 她皱眉叹气,对系统道:“宫中诡谲难测,偏偏又遇上最混乱的时段,只怕日后险事更多,莫说做好人,就是保命都难。” 系统便道:“唯一的法子只有出宫了。” 她查了自己的资料库:“最近一次大赦宫人那要等到太和元年文宗上位。” “那还有七年,何况我出自罪臣之家,想出宫也轮不到我,只怕等不得了。” 到宫人下值之后,三好悄悄过来探病,她心疼钟芙怎么多灾多难,钟芙也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消息,光王去往太行山为先帝祈福了。 三好曾与李怡有过短暂的交谈,他曾为三好递过琼花,所以得知他出宫她还去送了一程,但这会见到无辜遭殃的钟芙,难免道:“王爷虽可怜到底是天潢贵胄,即便已经痴傻但不会为吃喝发愁,最倒霉的是你,又是遇上野兽差点被吃又是被太后叫去还晕着回来。” “我从白天开始就心惊胆战,听到你虎口逃生后怕得直哆嗦,”她稚嫩的脸上显示出曾经不曾有的忧愁,“布公公当初说宫中艰难,我还以为他是吓我,原是真的。” “若能出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