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愿和帅哥聊天,也不愿意拥抱一下死里逃生的队友是吧。”霍尔揉了一把她的红毛脑袋。 还有更多人要从梯子下来,躲进地堡,队友们让开位置,簇拥着霍尔在入口的工作人员那里签字,随后离开。 “可惜我们的房子……攒了那么久的钱。”米赛特吐了一口气。 芒娜一向很乐观,“没关系,我们在治安处那里有备案,等到雨灾过去,回到地面上把房子修修就好。” “希望家具不要损坏太过,其他还好,那张针织沙发是花了大价钱。” 客厅是大家共同的休息场所,他们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聚集在那里,因此沙发是唯一达成共识,选了最舒适且价格高昂的哪一款,如果损坏,会让霍尔很肉痛。 在地堡中央,临时搭建起一座医疗帐篷,站满穿着白色外袍的教徒和征召来的医护人员。 霍尔在缺了一只脚的高凳上坐下,把手臂伸给桌子后面的医生包扎,有些忧愁,“好像有点错位……会留下旧伤吗?” 医生摸了摸他的手臂,“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是个年轻人,金色的额发遮住眼睛,唇色浅淡,一张脸美得惊人,漩涡一样引人久久注视,眼神却很冷淡,像是悬挂在高天之上的冰冷天体。 霍尔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上面是他的名字,伽雷。 好像是从帝都来的神职人员吧……作为投身异教领地的冒险者,霍尔忍不住避开了医生含着海冰般的冷冽眼睛。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心虚什么。 霍尔出身富商家庭,母亲是虔诚的教徒,经常以教会的名字组织慈善舞会,甚至还是一个教会下属慈善机构的主理人。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游侠,其实从小就接受教会熏陶,神学素养相当高,对经书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算从小读到少年时期。甚至后来成为游侠,他在危难时也会向主祈祷。 但是自从来到翡露山岭下的领地,和白袍覆面的异教徒们生活在一起,每天看到教徒们向女神像供奉鲜花时下意识的致意,曾经对教廷的信仰已经像上辈子的事了。 霍尔坐立难安了一会,看着年轻人的脸,含糊道:“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但是他又想不起来。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样醒目的一张脸,如果见过一眼,无论男女,他一定会印象深刻。 年轻人正替他包上夹板,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是旁边治安处的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请不要骚扰医护人员。” 雷丝丽噗嗤笑出了声,芒娜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 霍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差点被呛住,结结巴巴道: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还要解释,伤口已经处理好,米赛特捂住他的嘴,揽着肩膀走远,“队长,算了算了,我们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凌晨两点,芒娜躺在半墙里侧的床垫上,注视着面前的水晶球,里面正播放着地面的景象,淤泥淅淅沥沥自天而降、无穷无尽。 身后抱着她的雷丝丽安抚得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都会过去的。我在南岛长大,一年里有一半时间都在防空洞躲避灾季,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等到雨势稍缓的天气,我们还能出去收集物资。就当放了一场假。” 她的声音低而温柔,在黑暗中水一样流淌。 一条小小的玩意自上抛过来,在敲到芒娜头上之前被雷丝丽一把捞住。她接着幽暗的灯光打量,是一包印着牧羊犬头的巧克力,是治安处发放的物资。 米赛特从墙壁二层的睡眠舱里探头,嘴里也叼着一块巧克力。 “我吵醒你了吗?”雷丝丽轻声问。 “没有,我根本没睡着。” 米赛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眼眶下有些青黑。 倒是霍尔,在硬邦邦的石板上也睡得打鼾。 “你紧张到睡不着吗?”雷丝丽把巧克力一分为二,分享给芒娜。 “不是,我不讨厌这个情况。”米赛特撑着头,“我就是在想,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在哪,做什么。” 芒娜睁大眼睛,“当然是我们四个还在一起啊,可能去别的地方冒险,可能冒险结束又回到这里。明年还要在露台上搭个遮阳篷。” 雷丝丽无声地微笑起来。 “明年重建房子、换新家具说不定要花好大一笔钱呢。” “我可以在镇子里摆摊占卜……”芒娜犹豫着说。 米赛特沉思片刻,“我可以做元素箭和魔偶卖给商店,商业谈判很可怕,交给队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