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祀玉不顾宁遥的阻拦,抬腿就往门外走去,宁遥喊了他几声,他却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搞什么……”宁遥丝毫不能理解辛祀玉任性的做法,更何况任性也得有个度,刚刚才听到暴雪预警,换做是哪个有理智的正常人,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回去吧。 宁遥坐回沙发上打着圆场:“胡姐,辛记者应该是设备落在哪儿了,他着急找,咱们俩聊。” 胡暖懵懵懂懂地点头,她低着头轻声道:“不知道……我看到他了……他、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胡暖没有回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举起左臂,一把撸起袖子。 她的手臂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形状像是被人用力攥住手臂后留下的印迹。 “烫伤吗?” “冻伤,很痒。” 胡暖放下袖子,颓然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太离奇……一点都不科学。” “我老公被确认遇难那天当晚我就做了个怪梦,那天压力实在太大了,就算搜救那么多天给了我缓冲的时间,我也一下没办法接受,更何况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孩子解释。” “我梦到我老公了,在梦里他一把攥住我,我醒来后胳膊就多了这块伤口……我很确认那就是他!但他的样貌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什么样子的?”宁遥立刻打起精神,说不定胡暖见到的就是作祟的邪神,要是能提前得知特征,说不定可以在系统里查询一下弱点。 “嗯……”胡暖从茶几抽屉里找出纸笔,边画边描述,“他头发很长,人很瘦,像一层皮包着骷髅架子,脸的话,和我老公说像又不像。” 胡暖忽然抬起头看向房间的东北角,很快地瞟了一眼之后又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他眼睛是全红的,不止瞳孔,整个眼珠都是。”胡暖指着自己的眼睛,尽力想说清楚。 “嗯嗯,我明白了。你刚才说脸和你老公似像非像,这是怎么回事?”宁遥追问。 胡暖沉思片刻,她又一次偷瞥了一眼房屋的东北角,随即描述道:“就是感觉还是我老公的脸,可是被用力拉扯变形了,很古怪。” 宁遥面部表情不自然起来,从刚才她就注意到了胡暖的小动作,第一次她以为胡暖只是在思考的时候放空目光,但胡暖第二次做那个偷看的动作,并且还看向同一个地方时,宁遥忽然发起了白毛汗。 那不像是在放空思考,倒像是在…… “胡姐,你刚在看什么呢?”宁遥此刻忽然有点希望辛祀玉在旁边坐着,哪怕一言不发摸鱼也行。 胡暖把头压得更低,勉强挤出一句话:“他……他就在那儿啊,你看不到吗?” 宁遥一下坐得笔直。 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自己,宁遥盯着空无一物的墙角,竟然感到丝丝寒意袭来。 “亲戚朋友都劝我去看看精神科,我也觉得我可能最近状态不好,但是我手上的伤难道不能……” 宁遥暗暗深呼吸几口,确实,胡暖有可能因为丈夫离世受到冲击太大,导致精神出了问题,她的话不可全信,但如果她真的看到的是邪神的话,那现在最优先要做的事就很清晰了。 赶紧找到乱跑的辛祀玉,这工作没他不行。 “姐你一会带着孩子去旅馆待一会吧,这是房卡,住我的房间,换个环境心情好,下午辛记者采访你。” 宁遥实在不放心胡暖继续在家里待着,不管胡暖精神有没有出问题,她简直想象不到胡暖是怎么和墙角那个恐怖的东西共处一室那么多天的。 胡暖一开始不想走,但宁遥坚持着把胡暖和气哼哼的小胖子推出门。 刚出楼宇门,宁遥就看傻了眼,怎么雪这么大了?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快要超过膝盖,小区内的树木多数都被积雪压弯,有几颗伶仃单薄的树已经折断。可风雪丝毫都没有停止,有风的加持,雪花落下的速度像是急着把世间的一切都掩埋起来。 寒风夹着雪花打到脸上,宁遥抹了一把脸,眼前正在发生一场纯白的灾害。 把胡暖母子俩安置好,宁遥蹲在旅店走廊里给辛祀玉拨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可是一个都没打通。 宁遥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辛祀玉是个摆烂摸鱼王,但至少他之前表现出的只是不帮自己调查,像这样连自己分内工作都不做,直接一走了之,实在不像他会做出的事。 宁遥攥着手机,忽然想到了什么。 “系统系统,我的搭档去哪里了?” 一片寂静。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