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的大河中,一叶孤舟随波逐流。 那船上看不见撑船的船夫,却能听到婴孩的啼哭。 岸边,走在树林的男孩拉住了身边人的手,“阿伯,那边好像有人在哭。” 被叫阿伯的男子年纪并不大,他拄着拐,带着男孩向河边走了几步,然后看到了水中孤零零的船只。 这附近少有人住,这孩子怕是从上游飘过来的。 男子有伤在身,河流湍急,他想救那孩子,只怕有些勉强。他心中天人交战,犹豫之际,身旁的男孩见那孤舟越飘越远,急得直跺脚,“阿伯,你快救救他,救救他!” 这孩子怕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由己及人,不忍见其他孩子受苦。 也罢也罢,反正这幅残躯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是替后辈积德了。 男子丢掉拐杖,聚集体内灵力,朝着孤舟飞了过去,他颤巍巍落到孤舟上,险些没站稳,孤舟猛地一晃,看得岸边的男孩直跺脚。 好在没出岔子,片刻后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回到了岸边。 男孩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婴儿,好奇地打量着。小婴儿看到陌生的面孔,不知是因为看出男孩没有恶意还是被吓得,竟也忘了哭泣。 看到婴儿脸上残留的泪水,男孩伸出手去,动作无比轻柔,帮婴儿擦去了眼泪。 小婴儿发出两声呓语,咧开嘴,笑了。 “阿伯,它笑了,它笑了。” 小男孩也笑出声来,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男子悄悄吐出一口发黑的血,没让男孩看见,他擦干嘴边的血迹,带上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继续上路。 “阿伯,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是个女孩。” “阿伯,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船上啊?” 这女孩的襁褓用的不是普通的粗布,出身应该不凡,看她面色,也不像有病缠身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她的家人不要她了。” 男孩听了气鼓鼓的,“她的家人太过分了!” 男子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等到了前面村落,我们找户人家收留她。” 男孩虽然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已经是阿伯的累赘了,不能再给阿伯添负担。 但洪灾刚过,百姓家中艰难,再加上这婴孩是个女童,一时找不到愿意收养的人家,男子只能带着她继续上路。 男孩试探着问:“阿伯,既然无人收养,我能不能让她做我妹妹?” “可你不是要去拜师学艺吗?” “让她一起去好不好,师妹也是妹妹。” “那万一长生门不要她呢?” 男孩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先带着她住在长生门山脚下,我每天练完剑都去看你们,等妹妹长大一些了,再让她来长生门拜师,到时候我会求求师傅的。” 男子闻言一愣,他已经陪不了男孩几天了,如果这孩子在世上多一个可以牵挂的亲人,倒是不错。 “好,那我们去求求长生门的掌门,让他收留妹妹。” “谢谢阿伯。” 等他们到了长生门,还未来得及见到掌门,一个长相温婉的妇人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发出了一声惊叫,没多久就来了个长老,解释说那妇人是他的妻子,那婴孩本就是他们的孩子,是被个对主人有怨气的仆妇故意遗弃的。 男子和男孩这才安心,竟阴差阳错替孩子找到了父母,也算是好事一桩。 因着一些故旧和这意外,男孩顺利拜入了长生门,他的阿伯完成他父母的嘱托,放心离开,男子走前说自己去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让男孩专心学艺,不要惦念。 男孩不知,他的阿伯早已伤重难愈,这一别便是永别。 男孩在长生门学艺,心中还挂念着当日那个婴孩,但他只是普通弟子,那个孩子是长老之女,自然没有见面的机会。 过了几年,听闻长老之女开蒙,和他是同一个教习师傅,他偷偷跑去见她,见她已经长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握着一把小弓,拉弓的时候,五官都在使劲,可爱极了。 再后来,师妹长成了大姑娘,他也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弟子,他们一同下山试炼,等到两人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提起两人之间的缘分,师妹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他以为自己身份低微,唐突了她,从此绝口不提往事,和师妹保持着距离。 试炼难免会遇到些危机情况,一同出生入死几次,师兄妹之间终于彼此信任,师妹才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他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