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工和材质非等闲人家能有,皇家都不一定见得着,怎么就我们家有呢!”顾疑月撑起半个身子拉着母亲的手,白嫩嫩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郑重,“母亲赶紧去一封信,问问外祖父这东西他到底是从何弄来的。若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也就罢了,万一……” “万一什么?” 顾疑月示意母亲附耳过来,张氏蹙眉凑过去。 女儿热热的呼吸喷洒在的耳边,声音低低的,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亲昵,听到的内容已经将她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有可能是你外祖父……” “嗯嗯。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有句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从他人手里得的料子也就罢了,若不是,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当心将英国公府也扯进去……” “胡说!不会,不可能,你外祖父他们也只是买了几块闲田而已……你为何会这么想?”张氏狐疑道。 顾疑月道,“外祖父他们背靠英国公府,送来的东西固然珍贵,但是像今日这样贵重的东西,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他们做了丝绸生意才有了如今的家底,可是比起皇商还是差很远的,但是每次送的礼都正好送到宫里人的心坎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番得了这好东西,又正好在太后寿辰时送来,若是有心的,显然留心已久。外祖父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张氏见女儿神情烂漫天真,似是无心之言,可是说出的话却直指要害。 “你……你从哪里知道,你外祖父他们是有心留意的……” “我也说不上来。”顾疑月乌黑的眼眸里浮上一丝不快,“可能是因为母亲没有儿子的缘故?” “什么意思。” “太滴水不漏了,母亲若有子,儿子就可能是下一任英国公,那么这棵大树就够外祖父家抱一辈子,可如今……”顾疑月没有再说下去,怕母亲伤心。 张氏听懂了意思,如今她无子,又不受宠,英国公府不一定能做他们一辈子的靠山,他们如此上心留意,未必不是在做别的打算。 她想起老爷有时叹朝中皇子皆已长大只怕风波不断,便浑身起了一层冷栗,他们是商贾之家,自古钱财太多就不是自己的,他们难道真有别的打算?这是想做什么? “我,我明日去封信问问。” “这事儿最好让父亲知道,父亲知道后可以去信去敲打,总比母亲的话要有利的多。” “可是……你父亲……” “父亲会帮忙的。” 按照书中的剧情,张家被抄没了家产以后,还是流放归来的英国公帮忙说情的。 那头打算再三警告逆女不许轻举妄动的英国公折返而回,没想到听到了这番话,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还是他女儿吗?她居然长了脑子。 是,张家有古怪,亏她下得去手,那么贵重的东西说砸就砸了。 他轻手轻脚离去,拎着鞭子去了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