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强在下课之前说了下午要去烈士陵园扫墓,全班要统一一下服装,上衣是白的,裤子要是黑的,以此来显示庄重。 花夏特地把高马尾绑低一点,再把碎发遮住额头,往女生那列队伍最后站,因为她有个坏毛病,她越是到庄重的场合,比如初中期末考试发奖状的时候,越是告诉自己别笑,越是控制不住的发笑,然后会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听到的无数个笑话,别说看着对方,就算是路过的一条小狗,她都会忍笑忍到肚子疼,然后给她发奖状的那个老师就会说她,做人太高调了啊,怎么每次笑的像打遍世界无敌手样的,看人家姜晚于,年年全年级第一,人家笑的也没怎么猖狂,多谦虚啊。她也没办法,这次只好把自己尽量的藏起来,她觉得这种场合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旁边还有校领导拍照呢。 刚开始,花夏感觉一切正常,可是轮到王朋点着啤酒肚摇摇晃晃的走到摆着的各色花圈中间,然后用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全场默哀一分钟。”花夏就绷不住了,嘴角用力的撅着,把头更深的低了下去,静的可以听到风吹过花圈上的塑料飘带的声音。花夏的肩膀开始小幅度的抖动着,这还不要紧,花夏憋得鼻涕就要掉下去了,然后她就轻轻的,慢慢的,谨慎的吸了几下鼻子,不过没用,于是花夏就用手背去擦,好死不死右边站着沈佑和姜晚于,他们都听到了,沈佑偏过头,压低嗓音,悄声说;‘你在哭吗?’犹如一个冲天大炮,在花夏的右边耳朵炸开,花夏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她使劲的捏着指骨,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然后沈佑后面的姜晚于善良的从右后方递来一张白色纸巾。花夏整个人都疯了,笑到不能自己,这倒把沈佑和姜晚于,还有陈国强,王朋,不,全场的人都惊呆了。然后大家整整默哀了起码有三分钟。 然后花夏在校长办公室整整待了一个下午。 沈佑!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了,还有姜晚于。花夏在心里告诉自己。 上晚自习的时候,花夏撑着右手,用左手写英语作业,就是不想看到右边的沈佑,沈佑看她这么生气,默默地把手和摆在桌子上的书向右边移了移。花夏歪歪扭扭的写完英语作业,左手拿起小水杯喝水,盖上杯盖的时候滴了几滴水在英语作业本上,不过她不知道。她把举累了的右手放下,把作业本往旁边一扔,看到沈佑移过去的半边身子和书,转头把手撑得更高了。沈佑看着作业本上的水渍,小声的跟右边的姜晚于说;“她是又哭了吗?这么敏感。”姜晚于耸了耸肩,说;“没事,从初中起就这样了,哭哭笑笑的,很正常。”花夏使劲的捏着圆珠笔,闭了眼,想从窗户里跳下去。 还没到下这节课,花夏就发现了她座位前的深蓝色的窗帘上有一只大蜘蛛在缓慢的爬着,她害怕爬到她的身上,就抱着书,没有动静的往沈佑那边靠过去,边用笔戳了戳沈佑的手,小声的连续的叫着;“沈佑,沈佑,看,看,”沈佑看着花夏靠的很近的后脑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说;“别怕,我在。”拿了一张纸起身,把花夏拉到他后面,还没抓到蜘蛛,姜晚于一本书就从沈佑的手边飞过,成功的把蜘蛛在墙上砸的稀碎。沈佑转过头看着姜晚于,黑且浓的眉毛瞬间皱在一起,墨色的瞳孔变得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