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城, 落英巷的尽头,距离泗水河形成的围城湖最近,这里建有一四角凉亭,是观看围城瀑布的绝佳地方,凉亭的旁边,还栽有一棵红豆古树,约有三四人合抱那么粗,相传,乃是落英当年亲手种下的相思之树。 如今,这棵树上早已被人们系满了缠缠绕绕的红线,它们连成一片,像件鲜艳的嫁衣,随风而摆,缓缓律动,似在穿越着千年岁月,不断回放着落英生前的一幕幕传奇。 此刻,却是有两道纤细的身影,站在这棵红豆古树下怔怔出神,正是当代的琴绝海棠和她的侍女翠儿。 “小姐,你站在这,已经快四个时辰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 “小姐,小姐,我们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还是回去吧。。” “翠儿,你是不是饿了。。” “额,不是,小姐,我其实是,是担心小姐你啊,小姐,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垮掉的。。” “。。。” 翠儿冒冒失失的打破沉寂,让海棠心中顿感一阵烦躁,可她毕竟是个知性优雅的女子,知道翠儿说的是心里话,不由长叹一声,很是疲累地应道, “唉,好吧,我们回去吧。。” “恩恩。。” 翠儿庆幸的吐口气,忙上前搀扶着她准备离开,只是没走两步,海棠兀的驻足回眸,凝望向那棵红豆古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芳容虽被斗笠薄纱遮住,无法得窥此时的神情,可那浓浓的悲伤,伴随着围城瀑布的阵阵轰鸣,摇曳飘散,愈发的让人感到心中难受。 一路却是无话。 待海棠主仆二人回到落英楼时,天色已然暗淡下来,可这落英巷,毕竟是烟花之地,喧撩尘嚣不过才刚刚开始。 海棠望着落英楼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暗自不悦的轻哼一声,却是从偏门悄然而入,想要直接回房休息。 可阿永老翁,早就捧着阿难口述的故事纸稿,守在这里了,他见到海棠出现在梯口,便神色复杂的连忙迎上去,略显支吾的说道, “额,小姐,你,你回来了。。” “嗯,永伯,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弹琴见客,还要劳烦你去告诉前来拜会的那些人,让他们别等了。。” “这,好,好的。。” “嗯,翠儿,随我上去吧。。” “哎,等一下,小姐,这里有个特别的故事,可能,可能你想看一下。。” “。。。” 闻言,海棠微微一愣,浑身似轻微地发着颤,沉默片刻,斗笠薄纱下,似乎传来了自嘲般的一声轻笑,有气无力的嗓音也随之而起, “给翠儿吧,我暂时,还不想看。。” “额,这。。” 阿永老翁还想说些什么,可海棠却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上楼去了,这让阿永老翁盯着她的背影,暗自嗟叹了许久,直到翠儿轻声催促,他才回过神来。 犹豫片刻,阿永老翁将手中的故事纸稿递给她,还告诉她,写故事的人,将在落英楼里等待着海棠的答复,之后,阿永老翁盯着翠儿,欲言又止,可终究还是叹息着离开了这里。 。。。。。。 定昏之时, 落英楼的某个房间之中,阿难正裹着绒毯坐在床边,他的双臂交叠于胸前,满脸憋屈,小嘴嘟嘟着,时不时便会喘上两口粗气。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位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扣响了他的房间,说是要弹首曲子哄他入睡。 这让阿难愣了足足半刻钟,直到他问清这一切,都是出自炽天仙的安排,顿时青筋暴起,破口大骂,直欲冲向炽天仙的房间教训他一番。 好在阿永老翁听到动静,及时赶来拦住了他,更把转交故事纸稿的事情拿来当做说辞,才稳住了阿难。 其实,落英楼的上上代琴绝,立志要根据民间转述,重新创出《落英舞》的曲和舞,可惜一切都毫无头绪,多次的尝试也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她竟变得自暴自弃,险些将琴绝之名毁于一旦,恰逢那时,炽天仙云游到此,开解了那代琴绝,才使得其故事得以延续下来。 而今,记得此事且识得炽天仙的,恐怕也只剩阿永老翁一人了,也因此,他虽然猜到这琴师哄睡的主意,定是炽天仙的恶作剧,可心中的莫名情绪,却还是让他听之任之的吩咐下去了。 且说阿难, 毕竟是小孩心性,他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房中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