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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亭(3)(2 / 2)

/br> “阿臸,可曾听闻彩云一边剪?”

何谓彩云一边剪?

约莫二十年前,教坊出了名女乐师,先帝微服寻访,打湿鞋袜,在码头附近的乐馆落脚。数月后,宫廷乐师新来了批琵琶女,皇庭家宴,众多琵琶姬中只点了她一人,单单一曲便得了圣心,赐名云剪,名动一时。宫外的乐师馆,云剪的场次一票难求,朝堂要臣也纷纷请云剪到府中指点自家的少爷千金,亦有京中人变卖祖产欲求娶之,想她红极一时,也能寻个好归宿。又三年,天大雪,先太后寿宴,云剪弹断弦,治其大不敬罪,囚于狱中数月,手筋挑断,吃尽苦头,逢大赦天下,遂出狱。嘲笑讥讽有,调戏侮辱有,云剪典当了东西,坐船离开大都。

典当的物品之中,就有一把玉琵琶,非真玉。数月后,当铺失火,所失宝物不计其数,这玉面琴也恰在其中。

至于云剪去了何处?一说在上川做了奴,一说遇了水怪被吃了去,江南江北再找不到她。

“这玉琵琶,就是云剪典当的那一把。”

卫江徐徐道来云剪生平,说是大家闺秀,偶在乐馆习音得了圣上的指点,家里人误以为先帝有意,于是打通关系送她进京。果不其然,虽未进得后宫,倒也算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家族也因此得了地方的重用。那一弦断,葬送了云剪,亦葬送了她背后的族人。从前的风光,如今烟消云散,江南之地也容不下这些人,走得走散的散,就连个姓都不曾留下。

“江兄,你又是如何寻到这物的?”

“你听我慢慢道来……”

我的旧琵琶在卫江的柜架上摆了半日,不料被醉酒的客人撞下来,当时只是破了一点点,卫江只得想办法去修复,意外发现破损的地方有个小洞,这琵琶莫非暗藏玄机。

遂又敲敲打打,钻出一条窄缝,果不其然,似是藏了东西,干脆打碎了琵琶。

一封折叠的书信掉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云剪二字,这名字已经许久为被人提起,可古董商卫江却从记忆中翻到出一些画面,倒卖乐器中有人谎称是云剪旧物的,说不定京都中还有人家摆了她的东西。

这信中只这一句:

江南泗水亭,月下垂杨柳,且在此处等我。云剪。

卫江说他在泗水亭转悠了一日,打听一些老人,是否有人常在泗水亭那等人,皆说未有这样的人。在泗水亭喝酒,此处的垂杨柳数不胜数,到底是哪一棵?举酒邀明月,月满,赏月间喝了一壶,这收回视线的片刻就瞧见所谓的‘月下垂杨柳’。满月之下,好不打眼的一棵柳树,第二日找店里的伙计刨土,果不其然,这树下埋了一座野坟。

随葬品只有这玉琵琶保存的最好。

墓中有一男一女的尸骨,暂且不能确定那女尸就是云剪。按理说,云剪的骨头因有好几处错位,墓中的女骨都为平常。

云剪。江南泗水亭,月下垂杨柳,且在此处等我。若云剪就是我娘,那她又为何把这封信藏到这琵琶里。一男一女又是谁?和我有关系么?

“唐襄姑娘,我听闻云剪不是凡物,当年犹得先帝青眼,赏了她一把玉琵琶,坊间传闻是定情之物。若不是当今太后阻拦,说不准你如今也是公主郡主。只是,我从未听闻云剪何时婚嫁过,宫中也并未有谁敢与她有染。”

“嚯,阿襄你娘这来头可不小,当年在江南,我还只有十岁,也听闻过她的名号。”

这桩桩件件的事突然涌现,我的脑袋也跟着昏沉。我娘就是云剪,一个琵琶姬,曾被先帝垂青,又在已故的先太后生辰当日被罚,如今生死不明,只留一把玉琵琶给我。

今年我已然十八岁,那我娘又是何时生下我的,按理说在宫中无人敢动我娘,那我应该是阿娘离开大都后所生。那我阿爹又是谁?而王爷为什么会有我娘的遗物?

王爷在宫中多年,必定知道许多宫中秘闻,只是为什么他却只说我娘是琵琶女,别的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必须找他问个明白,可眼下又要到哪里去才能和如此殊荣的他碰面?

阿臸。

“阿臸,你随后的日子还有安排吗?”

“嗯,按理说,还要在府中宴请两位王爷,王爷说得空就来,所以也不好说。”他复添一碗茶,分给卫江道:“你和卫衍通通信,来这么久也不来我府里坐坐。”

“哥哥他自从奉命镇守辽降后就不大得空,小郡主原是个足不出户的主,也不知为何来了大都,又下江南。他们商议公事时,我尚且还能听一听,其余的我不便在场,只是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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