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这话一说,倒是常逾哑口无言了,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秦岭根本没打算丢下他,他是故意的,想看自己的笑话。 秦岭实在是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傻呀!” 常逾:“你捉弄我!” 秦岭:“可没有啊!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不过话说回来啊,阿逾,你这个样子也是蛮可爱的!” 常逾满脸黑线,可爱?这个词他可从来没想过能安在他的身上,不过看着秦岭这么高兴,常逾也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宠出来的狐狸,总不能丢了,养着吧! 常逾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那你这又提袍子又拿刀的这是做什么?” 秦岭拿起匕首一脸无辜:“割肉吃啊!” 常逾眼见他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是整整一块的酱牛肉。 秦岭:“买的时候店家问我要不要切开,那会子我正盯着旁边的糕,想都没想就说了句不用!” 常逾气自己好像蠢到天了,合着秦岭是为了将整块酱牛肉切开,弄脏衣服才搞了这么一出,怎么办,这要是被秦岭说出去,他这面子可是要不得了。 秦岭仔仔细细的不想弄脏衣服,可有些时候越不想的事,越能成功,肉汁溅到衣服上的时候气的秦岭直跳脚:“阿逾!衣服你得给我买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你在一起,特别费衣服,以前我一件衣服能穿好多年呢?” 秦岭看似一句玩笑话,倒是让常逾记在了心里,以前的秦岭那是穷的叮当响,别说一件衣服穿几年,要是能将自己卖了,他都恨不得换点钱。 常逾当然不会拒绝,这只小狐狸跟他时间久了,多少也会沾染些洁癖,常逾赶紧拿着帕子帮他擦拭,看着如此宠爱他的常逾,秦岭笑着:“阿逾,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要跟着你,就不会离开,你我啊,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本来刚刚缓和的气氛,被秦岭的一句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常逾气的将帕子丢在一旁,声音压的极低:“你可真会说话!” 看着常逾愤然起身,秦岭一脸的无辜,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呢? 常逾回京前几日,接到了要迎娶倪孜的旨意,迎娶倪孜这事儿,常逾从未后悔或者犹豫,只是圣上这旨意,竟然都等不到他回京,在皇帝眼中,长安已经死了,让他现在娶倪孜,一是安抚,二也是为了稳住那些长安死在他国的流言,可对于常逾来说,长安的死对他就没有任何触动吗?这个时候将倪孜和他的婚事搬上台面,他可想过倪孜的感受? 康王和常逾在驿站里下棋,看似只是切磋,实际上是两方博弈的对垒。 康王:“明日就要入京了,你看似不太高兴?” 常逾毫不掩饰,冷着脸,嗯了一声,要他做事还要他不求回报,现在还要笑着这所谓的优势,常逾可做不到。 康王:“长安的事已经尘埃落定,皇兄此举,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可你也要想,你此刻回京可是荣耀加身!” 常逾细长的手指在棋篓中不断的拨弄,像是要挑选最完美的一颗棋子一样:“那我若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用意!?” 康王以为他终于展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没人不会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尤其是被一步步的推到了亲王之位!可康王看到的,不仅仅是他的野心,还有他与之相配的冷血,曾经以为常逾优柔寡断,可从颖妃和长安的死来看,他绝不是曾经那般,也对,常骁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会被情义所累。 康王:“我倒是希望最后赢的是你!你比老二更知道百姓之所求,大齐之所展!” 常逾在棋篓里挑选了半天,最后却选了最表浅的那个:“能说出此话,就证明王叔也是知晓的!?” 康王笑声爽朗:“本王老啦!只要看着大齐后继有人就安心了!” 常逾看着那张故作慈爱的脸,他只说大齐后继有人,可这个人是谁,却不曾说,或许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康王若无其事的落子,常逾才知道这么多年,皇帝能忽略他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其独眼,而是他扮猪吃老虎的样貌! 康王的视线落在一旁躺在池塘边晒太阳的秦岭,七尾绽放之后,秦岭这太阳晒的都是随心所欲了,手中还转着常逾为他求的免死金牌,有人得了免死金牌恨不得供起来,可秦岭就跟小孩子玩儿拨浪鼓似的,常逾也不说什么,秦岭愿意玩,常逾也愿意宠,奈何他人言伤? 京城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明日常逾回京对于如今京中的局势会带来怎样的改变,还未曾可知,有人焦急,亦有人担忧,怕自己的位置不保,也怕自己的会被局势所累,其实常逾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让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