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抹了一把眼泪,苦笑着起身进殿,丢了华簪,弃了锦绣,换了进宫时的那身戎装,木簪束发,仿佛下一刻就要杀出去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颖妃不知是满意的笑着还是笑着自己的命运,一步步的走到了正殿,这诚宁殿她无比熟悉,困了她二十多年的牢笼,如今也要和她一起离开了,冯施毅的声音传入诚宁殿,让颖妃瞬间丢失了感慨,立身于世,傲骨浑然,戚家的人会站着死,但绝不会跪着生,对待皇帝,颖妃并未起身相迎,只是让予舒先行退下。 颖妃背对着皇帝,一身戎装是她最后的傲骨,身后的关门声入耳,亦是颖妃对这世间的诀别。 颖妃:“圣上终于来了!臣妾还以为,圣上还会选择逃避呢!” 不知为什么,他分明是皇帝,身份地位什么都比颖妃高,可看着颖妃的背影,他竟然有些害怕,甚至不敢责怪颖妃没有行礼之事。 皇帝故作镇定:“朕是天子!有什么可逃避的?!” 颖妃:“圣上能来见南屏,看来是已经有了决议了!” 皇帝负手,在殿内踱步,似是在逃避一般:“有时候朕也有些怕你,因为你最能看懂朕的心!” 此话一出,无非是等同于默认了颖妃的猜想。 颖妃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转过身来盯着皇帝:“可长安已经要嫁给顾郦了啊?!” 皇帝躲避这颖妃的视线:“礼部只是在筹备公主的婚事,圣旨未下,一切都不算定数!” 颖妃觉得此话可笑至极:“圣上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之前的圣旨就不作数了?!” 皇帝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圣旨确实的已下,可圣旨从未在御史台有过记录,就算有,只要皇帝说没有,那便是没有,所以仅凭顾郦手中的圣旨,并不作数,而且顾郦远在溧阳郡,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未知数。 皇帝高呼:“爱妃,这是国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当年若是顾郦主动站出来,也不会再有此事了不是?” 颖妃也知道此刻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刚刚的话或许有些太过激进,也缓和了语气说道:“若是边境防线面临溃败,和亲倒有情可原,可现在边境安慰,为何要和亲!?” 皇帝:“这一次的艰难你也看到了,辽人主动谈和要求和亲!朕没有理由拒绝!” 颖妃不理解,想必边境的战士都不甚理解:“他们是败者有何脸面求亲,难不成那些用命护住兴城的将士就白白牺牲了吗?” 皇帝:“朕就是为了避免再次牺牲才做此决议的!” 颖妃耻笑:“用女人的一生,换这所谓的几年安稳,这意义是什么呢?!如今辽人点名求娶长安,圣上才这般说辞,若是求娶的别人,你也会如此吗?” 皇帝的坚定,是他一直秉承着自己是天子的信念:“会!长安是公主,她所享受的这十几年荣华,是百姓供养的,也该她回馈的时候了!” 颖妃知道,如此说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抛下自己的包袱,不再演那可怜的白兔,而是战场上能饮人血肉的狼:“如今圣上与我谈国事,不就是想告诉臣妾,后宫不得干政,让臣妾好好听话吗?!圣上同意嫁书,也是想以长安为挟,怕戚言的势力助长在北境吧,若是南北两境的兵权都属戚家,才是圣上最害怕的吧!” 颖妃的话像是皇帝拼命想掩盖的东西,被颖妃一把掀开,颖妃心中也暗自有些悔意,是不是当初没有举荐戚言,圣上会不会就不会担心,从而放过长安! 皇帝心中的算盘不断推进,如今将长安嫁往辽国才是最为重要的,若是激怒了颖妃,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便安慰道:“长安说到底也是朕的女儿,远嫁和亲,朕怎能不心疼呢?!” 颖妃见皇帝心软,想最后为长安拼一丝希望,跪在那所谓的皇权面前,卑躬屈膝:“陛下,南屏自从进宫,便没再替母家说过一句话,这么多年除了寻找怀律,臣妾也没在求过您什么?今天南屏求您,不要将长安嫁给蕃国!” 皇帝:“国之社稷,你一个妇人家如何懂得?” 颖妃:“如果南屏拿整个戚家来做筹码呢?” 皇帝:“南屏,君王之诺,不可更!” 颖妃缓缓的阖上双眼,所谓的君王之诺,不过是他愿意承诺的诺言,而不是所有,原来最傻的竟是自己,本以为父兄用自己当做巩固家族的跳板,自己早就没了亲情,本以为陛下凭借多年的怜惜能去帮长安争一争,原来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颖妃:“所以圣上不会改变心意了!” 皇帝没在伸出手拉起颖妃,光是这个动作,颖妃便知晓,自己的尊严在他所谓的皇权面前,屁都不是。既然如此,何必再留有脸面呢? 皇帝:“南屏,你知道朕心里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