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论是哪一种,这人的谋算都太过于精细了,虽然常逾大致猜到了幕后之人是谁,可打蛇打七寸,若不能一击致命,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裘老将军如今官拜一品,虽是武将,可位同宰辅,自是圣上都要对其礼让三分的,若不是边境不安,他早就告老还乡躲清净去了,常逾早些日子递了拜帖,想要见裘老将军一面,可裘老将军知道常逾的身份后,不愿意掺和进来,便婉拒了常逾,谁知裘落的副将在裘落醒了以后提了一嘴,裘老将军看在裘落的面子上,这才同意见他一面。 这裘府修葺的同其他官员的相差甚远,甚至有些格格不入,随处可见的练武场,以及摆放的各类兵器尽收眼底,除了瞎子,估计连三岁的孩童都知晓裘家是武将。 裘落的副将和常逾有过一面之缘,便引路在前:“我们将军住的偏,便劳烦大人多走上几步!” 常逾也算是行武之人,又有了秦岭的些许功夫,别说这几步路了,就是放眼京中,也没几个对手。 常逾:“宫里不是派了太医吗?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好呢!?” “可不是,就是因为不见好,老将军担心这些太医糊弄了事,便日日看着,可就算如此,少将军每日高烧昏睡,太医诊治以后,会退一两个时辰,还能说说话,进进粥,可用不了多久,就又开始烧!找了太医,太医就说,这药不能连续用,会伤了根本的!” 常逾:“那就这么耗着?!” “太医说,耽误的久了,脓血侵内,邪风不除,如今只能保着,因为这个,老夫人日日哭,都昏过去好几次了!” 常逾一进院子,就瞧见这院中的练武场都成了药材仓库,几个下人正大汗淋漓的煎着药,屋里还有阵阵妇人的哭声,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裘老夫人。 常逾拜见了二位老人,如今常逾封王在即,官身虽不如裘老将军,可裘老将军也是三朝元老了,有些事不参与并不代表他不知情,不过他称常逾为常大人,算是可进可退了。 见裘落脸上毫无血色,病榻缠绵数月,再精壮的将军也挨不住,裘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孙儿,自然心疼,哭的让人揪心。 常逾:“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裘老将军不想招惹是非,尤其是常逾如今的身份,若是传出他们有私下来往,他这一生清誉算是毁了,便选在了院中,让众人瞧着,算是自证清者自清,常逾也不在意,反正这些话也没什么避讳的。 常逾:“我可以介绍您一位医者,医术不错,少将军驻守兴城时,亦救过少将军一命,我可以引荐给您!” 裘老将军扫了常逾一眼:“天下没有无求的善意,或是于己无愧,或是于其所求,不知常大人为的是哪一种啊!” 常逾:“裘老将军是三朝元老了,我这点弯弯肠子肯定瞒不过您,如今我也是封王在即,裘老将军不见我是怕被人传出与我私见,拥我为主,若不是裘落劝解,我相信您之后也不会见我的!毕竟我也不想背负着,用郡王的身份逼您站队的名声!您放心,我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此行却有所求,但救人为先!” 裘老将军听闻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有所求。 裘老将军:“既是有所求,便不劳您费心了!” 常逾:“裘老将军清流,不愿听我所求,宁可付出裘落的命?!” 裘老将军:“不错!老夫同你你戚家不同,几脉单传,没有家族荣辱,裘家一生戎马,生死有命!” 裘老将军一直看不上戚家为了家族兴衰,嫁女维系的作为,如今这指桑骂槐不过是为了泄愤而已。 常逾倒是没生气,从未打心眼里,常逾就没觉得自己是戚家人。 常逾:“裘老将军还是先听一听吧!我所求,不过就是希望裘老将军能在朝中独善其身,不趟任何一趟浑水!” 裘老将军狐疑的盯着常逾,似是猎鹰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可却未从常逾的眼神中看出任何之意。 裘老将军:“仅此而已?!” 常逾定然:“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