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他身为父亲,就一点也不愧疚吗?若不是他执意要带着我去越州,我便不会早产,我的孩子也不会丢!长安是公主,可若他是个皇子呢?会不会也和那孩子有着一样的下场?” 戚家兵权在握,皇帝或多或少都是要忌惮些的,所以当年陛下带着有孕的颖妃出游,路过越州的时候,提前生下了三皇子,可三皇子还未取名字,便被人偷盗了去,不管是其他嫔妃嫉妒颖妃所为,还是陛下忌惮戚家所为,颖妃心里早就有了定论,只是没有证据,可就算有,又能怎样呢?颖妃将这宫里宫外的关系看的极为通透,可就是这份通透,折磨了她多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是难得糊涂。 予舒是自将军府就跟着颖妃的,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是看多那些手段,颖妃这么多年位份不变,一是不屑和那些人争宠,二也是为了长安不再有其他的危险。 颖妃:“予舒,兄长不会尽力找了,派咱们自己的人出去找!” 予舒:“怎么会呢,娘娘,将军是您的亲哥哥!” 颖妃一脸嘲讽的笑着,她自然不会是笑予舒,笑的是自己的命。 颖妃:“就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足够了解他,他和父亲一样,眼里只有家族的荣誉,我是棋子,嫁给荣王的鸣音也是棋子,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一定会把宝压在鸣音身上,只要荣王登基,鸣音就是皇后!如今襄王要回来了,淑妃会向着失势的亲儿子,还是会向着被陛下看中的养子?看着她是条条大路通太后,可无论她选哪个,都不止代表她自己!” 常逾让顾郦给秦岭制了件新衣,刚去将尺寸递给裁缝铺,回来的路上就听着茶楼里讲着秦岭的故事,顾郦是越听越入迷,一连听了三场,别说茶水果子蜜饯了,就连刚买的烧鹅都吃了个干净,以前只是听说过秦岭的一些事,今天听说书人一讲,这也太精彩了! 江湖不比朝堂醉,风光侠义荡平生,儒生入朝堂,侠客入江湖,方寸之躯,天地苍茫,像顾郦这样的人,何不羡他们江湖人,仗剑策马江湖回望之举,只是这江湖踏足了,便不似他所想的那般容苍生草木,这一点,秦岭可是有着最真切的感受的。 不过顾郦还是不敢想,这和府里那个孩子一样心性的人,竟然做过这么多侠肝义胆的事,当然,在外人眼中,做的再多也不抵他婴毒渡毒之举。 秦岭在院子里吱嘎吱嘎的摇着摇椅,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这样的寒气对他来说,舒适正好,而在这样的天气里晒太阳,对他来说,更是弥足珍贵的,岁桉在屋子里烤着火背书,有模有样的。 常逾见顾郦迟久未归,还以为在秦岭的院子里,可看了一圈,也不见顾郦的身影。 常逾:“顾郦还没回来吗?” 秦岭:“说是去买烧鹅了,估计是下河抓大白鹅去了!” 常逾没在说什么,顾郦不是一个贪玩儿的人,担心他出事,派人去寻! 顾郦回来以后和常逾打了声招呼就直奔着秦岭的院子里去,常逾也没多问,人回来就好。 秦岭在院中晒着暖阳,人像是长在躺椅上似的,将这上好的松木都快摇散架了。 岁桉背书的声音掩盖了顾郦的脚步声,秦岭现在内力全无,加上摇椅吱噎的声音,也听不见顾郦的脚步声,不过这直觉告诉他,有人盯着他,抬眼一瞧,顾郦正直直的俯视着他,秦岭吓的一激灵,从摇椅上跳起来,被摇椅绊了个趔趄。 秦岭:“老顾,你没事吧?” 顾郦也不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说书人口中的江湖,那个侠肝义胆,仗义疏财的人和眼前这个有今日没明日的人怎么也对不上号。 秦岭被看的发毛,一时间都怀疑自己,可怎么看自己都是和平时一模一样。 秦岭试探的在顾郦眼前晃了晃手:“老顾,你不会是撞上啥了吧!” 秦岭口中的撞上,肯定不是锅碗瓢盆,更不是什么建筑物,而且一些妖魔鬼怪似的脏东西。 顾郦:“你真是秦岭?沧澜派秦家二爷?” 秦岭忙着将顾郦的嘴捂上,谁知道这院子里会不会隔墙有耳。不过这个问题,顾郦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会子是什么情况? 顾郦:“放心,自从上次爆炸,这里里外外的人,大人都摸过底了!” 秦岭又坐回摇椅,他这没头没脑的说的哪门子话。 顾郦:“我今儿个路过茶楼,里面说书正说起你呢,什么两斗蝶姨,约战双雄,言说瑶敕,智斗阎罗……这都是真的吗?” 秦岭摇着蒲扇,像个年近六旬的老大爷:“他是怎么说的!” 顾郦照葫芦画瓢,又添油加醋的跟秦岭学了一遍,可秦岭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这说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