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狠不下心,可主家给了银子,又不得不照做,只能将孩子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一边撒土一边叨咕着:“娃娃,下辈子投胎一定找个好人家!” 产婆一边叨咕一边觉得身边冷风四起,鬼叫嚎哭,只是撒了浮面一层土,便拜了起来:“今日鬼节,要是你命大被哪个鬼王救了,可别来找我老婆子,老婆子我也是干的养家糊口的营生。” 秦懋紧赶慢赶的从药医谷回来,还带回了医药谷的画蓉长老,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江氏产后虚弱的样子,秦懋心凉了半截,可还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孩子呢?” “秦掌门,那孩子有孝心,救了秦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这中了婴毒的,能活一个大人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这周妈妈是江氏的心腹,她的话,秦懋现在也只是听听便罢,秦懋心知肚明,可要是自己早回来一些,或许这个孩子还留得住。虽然江湖事无一例外,可秦懋多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在的。 既然将画蓉长老请了过来,也没有直接将其送回去的道理,还是劳烦她看一看的好。 秦懋:“长老!请吧!” 药医谷的画蓉长老曾是许梦黎的师父,这药医谷自创谷以来,分药医毒三堂,顾名思义,所司之事各不相同,却皆以济世救人为同一目标,药医谷每一代圣女皆从三堂内选拔,各挥所长,医术最高者入院登庭,成为新一代谷主,而许梦黎就是画蓉长老的爱徒,也是最有希望成为药医谷谷主的人,可是许梦黎为了秦懋,弃师离谷,画蓉虽然心有不甘,可药医谷以悬壶济世为责,秦懋亲自求医,画蓉身为毒医堂的长老,自然不可推卸。 江氏知道画蓉是许梦黎的师父,自然没给什么好脸色,甚至是甩开手,不让画蓉长老号脉,画蓉也是女人,知道她的心思,可这毕竟是许梦黎的过错,教不严师之惰,她也是要为自己的徒弟修一修功德的。 画蓉:“冥冥之中都是上天的恩赐,你得了些什么,也会失了些东西,夫人且珍惜眼前人吧!抓得住的也要守得住!” 画蓉摊开江氏的手,看着手臂上有针刺的痕迹,便知道她做了怎样的抉择,可画蓉长老并未揭穿,也许换作自己也会这么做吧。 “我虽没有能力解婴毒,可秦夫人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只是产后虚弱,好好调理调理便可,想必我开的药方秦夫人也不敢用,那么秦夫人便请一个信得过的人吧!”画蓉长老所说之人自然是之前用针灸渡毒的人,言尽于此,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没必要相互撕破脸皮,毕竟他医药谷也不愿被卷进别人的家事之中。 沧澜派依山而建,前山广阔平夷,后山险峻高耸,背靠涿州之滨,唯一的平地作了沧澜派历代掌门的墓地,逼仄的角落里坐落着一个小土坑,那是江氏提前给这个孩子预备好的地方,刚出生便暴毙的孩子视为不详,没有资格立碑,能安居一隅也算是好归宿了。 老翁趁着月色正浓,准备去给这些老家伙们烧烧纸,唠唠嗑,换作是别人,哪敢在这鬼节出来,更别说半夜三更了,可这个老翁似乎什么都不怕,在他看来,自己也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也没什么忌讳,老翁正是秦懋的师叔,少年时痴迷武学功法,世人都说他迷了心智,也因此称他为半仙逍遥子,久而久之,竟也忘记了自己的真名,自发妻身故后,他才知道有些人和事儿,要比武学更重要,便选择居于沧澜派的后山,守山、守家、也守灵。 这纸还没烧,老翁就听到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啼哭,这要是别人,早就被吓破胆了,可他却一点点的靠近那个小小的土坑,从小棺材里,看到了浑身青紫,有上气没下气的娃娃,老者一探,净还有气。看了看这周遭,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不过这沧澜派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来的,估计是那个弟子偷腥生下来丢弃了的。 逍遥子带着这个娃娃回到了后山久居的小院,路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七月半怕不是见了鬼了? 路通:“恩公,这是。。。。。” 逍遥子:“半路捡来的!” “谁这么缺德,自己家的娃娃都不要了!”路通忙着去看被子里的娃娃,见这娃娃浑身青紫,双眼紫闭,路通不通武学,可也看得出来这娃娃是中了毒了。 路通去探这娃娃的鼻息,微弱的怕是随时都要夭折的样子:“恩公,这娃娃,还活着?” 逍遥子:“还有一口气呢!你且去熬一锅米汤,能不能活,也要看他造化了!” 逍遥子一生逍遥,不羁世俗,当年他的发妻难产而亡,他看着这孩子,逍遥子便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当时他的孩子也是这样浑身青紫,只不过他的孩子是因为难产憋了太久,出生便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