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顾沉宵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他警觉地睁眼一看,发现李昭抱着自己睡得正香。顾沉宵眉头轻蹙,将其推开。 睡了不到半刻,顾沉宵感觉自己又被抱住了,睁开眼,果然又是李昭。顾沉宵蹙眉,再次将她推开。然而,不消片刻,被抱的感觉又来了,顾沉宵额角跳了跳,已经懒得睁眼,随手将李昭推开…… 如此往复几次,最后,顾沉宵实在挡不住困顿倦意,任由李昭抱着,沉沉睡去。 翌日,晨光从木屋的破顶洒入屋内,勾勒出一幅恬静美好的画面。 李昭悠然转醒,发现自己竟然抱着顾沉宵,顿觉十分惊悚。她抬眼,发现那双好看的眸子正闭着,遂松了一口气,好在顾沉宵尚未醒来。李昭蹑手蹑脚地起身,替他将披风掖了掖,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 李昭出门之后,顾沉宵原本紧闭的双眼便睁开了,他望向门口方向,眸光幽然。 李昭带着一窝鸟蛋回来,顾沉宵已经起身,坐在火堆旁,披风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望见李昭,他略一怔,目光落在她头顶。李昭朝他笑了一下,见他盯着自己的发顶,她抬手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从头上拔下一根羽毛,是刚才摸鸟蛋时被鸟攻击留下的。 “让爱卿见笑了。”李昭走过去,将鸟蛋焐在火堆旁,“爱卿身体可有好些?” “好些了。”顾沉宵淡淡答道。 李昭拎起旁边的披风,替他披上,一边系着披风带子,一边说道:“爱卿受了伤,勿着凉了。” 顾沉宵垂眸,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系披风的双手,白皙细腻,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双手,如今却布着几道细小的伤口。 系完披风,李昭退开两步,坐到旁边,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木柴。她拔下头上发簪,发簪一经取下,便分为两截,想来早就断了。李昭五指为梳,整理起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从地上随手捡起一节树枝,作为簪子插在头上。 看见她此番动作,顾沉宵又是一怔。 做完这些,李昭扒拉出焐熟的鸟蛋,洗净剥壳,分了一半给顾沉宵。顾沉宵接过,道了声谢,便不再言语。 不多时,一串脚步声传来,两人往门外望去,只见一队禁卫军正往这边走来,李昭心头一喜,他们找来的速度还挺快。 石青远远看见李昭,一路疾跑而来,跪伏在李昭脚边,声音带着哽咽:“陛下!都是奴才服侍不周,让陛下受苦了!” 李昭将他扶起,“朕没事,你起来吧。” 一看见李昭手上的伤痕,石青声音越发哽咽:“都是奴才没用,让陛下伤了龙体!” “刺客突袭,本就是始料未及,你不必自责。”李昭接着问道:“刺客抓住了吗?” 石青看了一眼李昭头上插着的树枝,思及陛下所受之苦,一时眼中泪光更甚。他抹着泪道:“抓住了几个,金吾中郎将正在审着呢。” 李昭颔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先回去吧。” 皇帝遇刺,原本高高兴兴的秋日围猎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场重大案件调查。李昭回到营地时,每个人都神色紧张,来去匆匆。 李昭将顾沉宵带至主帐,道:“顾爱卿受伤了,去找个御医来给他瞧瞧。” 石青领命离去。 顾沉宵垂眸道:“微臣可以自行去御医帐中。” 李昭往椅子上垫了个软垫,让他坐下,“爱卿就在这儿休息吧。”顿了顿,她补充:“这是圣旨,不可违抗。” 顾沉宵薄唇轻抿。 见他似是仍有顾虑,李昭心想,顾沉宵肯定是担心被自己占了便宜,便道:“爱卿放心,一会儿上药的时候,朕不看。” 御医到来之后,李昭信守诺言,很自觉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御医出来禀报:“顾大人伤势不轻,好在伤口处理及时,现下已经给换好药,需要再配个方子调养几日。” 李昭心生歉意,赶紧遣御医去配药了,然后走回帐内。 顾沉宵走到她面前,将身上披风解下,双手奉上,“多谢陛下。” 李昭体贴地披回他身上,“西郊风大,这披风你留着吧。” 顾沉宵不收,解下还给她,“此乃陛下御用之物,于礼不合。” 李昭再披回他身上,语气轻柔:“昨晚不是还一起盖来着?爱卿就不要客气了。” 石青闻言,暧昧一笑,很识趣地领着宫侍退了出去,还妥帖地将帐帘拉拉好。 顾沉宵:“……” 李昭:??? 李昭:“他们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