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万分落魄,狼狈地跑到浆洗房屋檐下,雨水将她冲刷了个遍,早已浑身湿透。 十月已深秋,浑身湿漉漉再被冷风一吹,江时雨顿时感觉自己站在冰箱里,手脚冰凉。 她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冻得发白的手,赶紧进入浆洗房寻找可以更换的衣服。 浆洗房的房屋格局像是一个四合院,中间露天一口井,四面围起高墙。 江时雨绕过两道弯,走到正门对面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黑漆漆的屋子中,隐约能看到门口不远处的地面上摞着数十个洗衣盆,再里面便什么也看不清,江时雨喊了几声有人吗,无人应答。 江时雨只好摸黑进去,眯着眸子细看目之所及之处,在黑漆漆的空间中慢慢往前走,越往里面越是漆黑,渐渐便什么也看不清楚,正当她打算放弃之时,偶然看到身旁角落貌似有一小堆堆起来的东西。 那是衣布吗? 江时雨探着步子小心走过去,距离越近,越能看得清楚。 确实是一堆衣裳! 有了干的衣裳可更换,起码今夜不会因寒凉而生病倒下,只有确保身体康健,她才能好好照顾幼苗,在□□之前尽快培育出高产能菜籽及水稻。 她欣喜伸出手想要拿那堆衣布,突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她猛然被一股力量往后拽,有人用力圈住了她的肩膀。 “……唔!” 江时雨瞳孔骤然大睁。 有人想要害她! 江时雨抓着对方的手臂,用尽力气想要掰开圈住她的那只手,奋力挣脱束缚,可对方不仅身量高,力气更是比她大许多,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黑暗中的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夜里也来洗衣服,是哪位勤劳的小宫女?既然有缘相逢,今夜就让咱家来和你一起洗,好好洗。” 是个太监! 不管太不太监,这都不是个好人! 江时雨激烈反抗。 太监用力更甚,警告道:“贱婢,想活命就乖乖就范!” 乖乖就范?绝不可能! 江时雨头颅猛然往后一撞,狠狠撞到太监的下巴,太监吃痛后退,兰花指往嘴角一摸,摸出血来,太监怒意上涌,一个大跨步抓住想要逃跑的江时雨。 太监眼中闪现阴冷杀意。 小宫女摆明了宁死不屈,他绝不可能放其活命,对自己造成隐患,只有杀了小宫女,今夜的秘密才不会被人发现。 深宫大院,一个小宫女死了也就死了,谁也不会发现。 江时雨被太监勒住喉咙,那只手的力度越来越大,青筋迸现,正是要夺她的性命。 江时雨的意识几近模糊。 暴雨倾盆,雨水从四合院露天的方位倾泄而下,像是一几百道细密雨帘,将对面大门口的景象遮得雾蒙蒙。 朦胧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江时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那道身影穿过暴雨,向自己奔来。 * 醒过来的时候,江时雨躺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寝宫中。 一睁眼,就看到龙床上方金丝勾线绘出的龙图腾,云顶檀木作梁,帷幔翠锦,戈矛苍玉,与自己的寝宫完全不同。 这是……陛下的寝宫? 江时雨缓缓坐起身,发现衣衫已换成干净新衣,玄色软衾附着陌生的气息。 一道温润声音适时响起:“皇后,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是朕的错,害你遇险受惊,朕……好后悔。” 语气虽然温和,含讨好之意,听起来却略有生滞涩之感,不似真心。 江时雨转头,发现暴君跪在床前,乖巧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可怜巴巴地认错求原谅。 江时雨表情低着头看他。 江时雨一动不动,暴君也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默然许久。 良久,江时雨用商量的口吻,小心试探道:“那……陛下,你今夜在外面睡好不好?臣妾想一个人静静。” “臣妾想在陛下的寝宫里好好休息一晚,独自一人。” 江时雨强调了独自一人。 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暴君赶出寝宫。 江时雨盯着暴君一举一动,不错过任何一点点神色变化。 只见暴君薄唇微抿,沉默半晌,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回应。 江时雨道:“既然陛下不愿……”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