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尚冰琛12岁起，为了让她明白“世界”和“生活”的本质，守恒就决心让她活得充实。 可他自己都活不明白，怎么教别人？这不是误人子弟？ 想当然的，守恒放弃通过交流来传授理念，他选择让尚冰琛自己选择。 反正她也不去学校上学，守恒借坡下驴，给她报了大量的兴趣班。不让她荒废学习的能力，还能更加广泛地涉猎各个领域。 对于尚冰琛成长期的种种疑惑，守恒更是自己不会教就通过书籍。他坚信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知识就是力量。 尚冰琛问他什么是爱？他就让她去阅读托妮莫里森的《爱》，杜拉斯的《爱》，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 尚冰琛问他什么是伤心？他就让她去阅读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 尚冰琛问他什么是傲慢？他就让她去阅读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 尚冰琛问他什么是理解？他找不到叫理解的书，就让尚冰琛去阅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钱钟书的《围城》。 他觉着都是些名家作品，读的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别说懂得理解，谅解、开解、误解、消解都不成问题。哪怕这其中大部分书，守恒自己都没读过。 尚冰琛看电视说大海啊，守恒就带她去连云港看海。 尚冰琛问榴莲是什么味道，守恒就带她去超市买榴莲。尚冰琛一看价格，说算了哥，咱们买两根榴莲味的雪糕吧。 为了让她感受春天，就带她去春城昆明旅游。在她想过生日的时候给她买蛋糕。带她去漫展，告诉她每个人喜欢的不仅是文化不同，可能次元都不同…… 节日更是如此，植树节带她去乡下种树；清明节带她去陵园扫墓；端午节带她去隔壁县城看龙舟比赛；圣诞节送她一本《圣经》，顺便讲讲耶稣诞生的故事…… 一切都直接带她去亲自体验。 在尚冰琛12到13岁的两年，守恒没找过稳定工作，成天带着她到处胡闹。 花光积蓄，四处折腾，那时的守恒如此笨拙……笨拙到尚冰琛如果说想去月球漫步，他都会想方设法打入酒泉发射基地内部，再千方百计混入燃料仓，等待和杨利伟叔叔一起冲出地球的机会…… 尚妈总对尚守恒说：你很聪明很听话，你是妈妈爸爸的天才。 守恒照猫画虎对尚冰琛说：我也不懂，我带你去，你自己看自己想。 他想让尚冰琛通过这些体验充实起来，用不同于自己成长方式的其他方式长大。 时至今日，守恒当然不会再陪她胡闹，但尚冰琛对这些节日的重视程度依旧颇高。 拿圣诞节来说，她就觉得应该在平安夜吃苹果，在圣诞节逛街逛超市。 后来守恒想找补，又对她说，我们不能崇洋媚外，小时候我就带你体验体验，其实咱们这是不过这洋节的。 一听他说这话，尚冰琛就知道，他请假失败了。 好在这几年守恒的工作是在江南镇配菜，可能是少他一个不少吧，每次他请假都很顺利。这连续几年的许多节日，守恒都有陪在她身边。 现在就更不必说了，不仅江南镇，连老杨那都不用去了。 所以，提前知道守恒会和自己一起过圣诞的尚冰琛，这次突发奇想，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2 这是守恒陪她过的第十个圣诞节，尚冰琛算了算。光听起来就仪式感满满，但她又觉得无所谓，多少年不重要。 天一黑，二人就出门了，说是晚上，其实也就下午五点出头。 尚冰琛还是穿了昨天早上自己试验的那一身，上身黑色长毛衣加个外套，下身条纹裙子配棉裤袜，脚踩银色八公分高跟鞋。 尽管她再三强调了，裙子和裤袜都是加棉的，她里面还有保暖内衣，但守恒还是主观认为，这套衣服不宜在这种气候出门。 这次的穿衣经历，在某种意义上，对尚冰琛来说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守恒之前从没在她穿衣方面唠叨过她。在他唠叨的期间，她想学电视里的台词说一句：你说话真像我妈妈。 但她有预感，这句话会让守恒难过，所以忍住没说。 脸上的化妆品倒是比起昨天淡了不少，她连夜跟化妆区主播学的。守恒夸了她一句有天赋。 但其实她理解错了。守恒的意思是，不管你干什么，只要认真学都不差。不是说她化妆有天赋。 昂首挺胸，顶着零下七八度的冷空气，尚冰琛“噔噔噔”地下楼了。 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