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尚冰琛来到鱼摊的时候，守恒正在往门面店里搬东西收摊。 重点距离城南菜市场并不是很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不想再坐公交的尚冰琛选择步行而来。 察觉到她的到来，守恒并不意外，他猜到她会给自己来送手套。“冷不冷啊这天气跑出来？”他笑问道。 “不冷。”尚冰琛从手提袋里拿出守恒的手套，对他说：“你手套忘家了。” “我也发现了。”守恒把双手放在胸前。手掌对着她，手背对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冻得青紫肿胀，像被什么有毒的虫子蛰了一口。 “我帮你收拾。”尚冰琛把手提袋放到一边，走过去帮他收摊。 本来也不是很大的工作量，守恒一个人都快弄完了，她把剩余的一些盆盆桶桶往里搬。 “杨老头呢？怎么不在这？”才发现老杨不在，她问道。 她对老杨的印象不是很好，喜欢叫他杨老头，因为老杨总开玩笑要当守恒的岳父。她也见过柳姐，人很漂亮。 “有事先走了，所以我才这么早收摊的。” 尚冰琛“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把电源关好，两人很快收完了，临走前，守恒问她今天想吃鱼吗？尚冰琛说想吃黄鳝。于是守恒挑了几条大的装走了。 在老杨这干，就这点福利好，没卖完的随便拿。 出了菜市场，守恒找到了停在路边的紫色“大反派牌”电动车。这辆车是尚冰琛上中学那会儿买的，到现在也五六年了，表面看着旧，但各功能都还正常。只是后座被雨泡坏了，破了几个洞，能看到里面漏出来的黄色海绵垫，如同包装完好的物品泄了气，给人一种“不新鲜”的感觉。 尚冰琛并不介意，反而，她觉得自从后座破了，坐着更加软和了。海绵不再受到约束，膨胀之后变得绵软肿大。 一路骑到香都大门口，守恒习惯性地在旁边停下了车，和尚冰琛一起来到门口边的一家奶茶店。店名叫“杰伦不胖”。 看店名就知道这是家自带BGM的奶茶店。说巧不巧，现在店里正在放周杰伦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的小狗长大了吗？ 我的围巾还围着吗？ 我的相片都丢了吗？/ 听着轻快的旋律，守恒上前对店员说：“一杯红豆奶茶，一杯黑咖啡，都要热的。” “好的，稍等。” 店员是个漂亮姑娘，二十多岁的模样，因为守恒经常来的缘故，她对守恒印象挺深的。知道每次他都点一份随机口味的奶茶，加一份固定的无糖黑咖啡。 等待的过程中，尚冰琛想到了在学校看到的照片。她对正在用手机付账的守恒说：“今天我在学校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守恒正在输入支付密码，随口回答：“今天我在鱼摊也听到了一个消息。” “我看到的不是一般的照片。”尚冰琛强调。 “我听到的也不是一般的消息。” 看二人对话斗嘴，店员姑娘笑了笑，继续听后续。 “我看到的是一张集合大合照，十年前的。” “我听到的是隔壁老板娘讨论她儿子的班主任出轨，老婆跑到了学校里闹……”守恒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哪里不对，转头看向尚冰琛，“十年前的合照？！” “对，我在办公室英语老师桌上看见的。”尚冰琛省去了一些实现细节，用了她喜欢的描述方式。 “然后呢，看到了什么？”守恒问。虽然他已经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尚冰琛离近仔细对他的脸考究一番，再用得出结论的语气道：“守恒，看上去你和十年前比，变化不是很大……但总感觉，又一点都不一样，好像哪里都改变了。” “肯定的啊，岁月不饶人。”守恒应和般地说了一句。屏气凝神，他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尚冰琛接下来的发问。 可一直到奶茶做好，尚冰琛也没再说一句话。他所有已经制备好的回答，也都无从开口，成了哑炮。 这感觉，就彷佛回到了上学时的每次语文考试。他为了那两三句古诗词默写，背了好几百首诗词，却发现到头来考的，还是那几首张口就来的。 守恒自诩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尚冰琛的人，却还是对她一个问题也不问感到不适应。好像她铺垫了好几句的照片，就只是为了说一句：你和以前比有变化。 没有其他一个关于守恒十年前的问题。 道声谢谢，接过奶茶和咖啡，骑着电动车带尚冰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