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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尚冰琛什么都听不到。夏夜飞虫旋绕在头顶的低鸣、绿化带里若有若无的窸窸窣窣、水滴从墙壁的悬崖上粉身碎骨的惨叫,不用仔细听都能听见。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真是寥廓过头。让她想起在图书间一个人度过的每一个夜晚,走廊外隔壁的呼吸声彷佛是从外太空传来的,跨越了整个银河,那么远那么柔弱,让她不敢触摸,连悄悄听这个行为都要千万小心。生怕把那些声音吓跑了。

人的呼吸声真是一种神奇的声音,她觉得。犹如施加了魔咒的催眠咒语,听起来是多么的安心,让她沉迷,仿佛妈妈口中对婴儿吟唱的摇篮曲。

可此刻,真是安静啊,尚冰琛想。整个世界如同被关在巨大的冰箱里冷冻起来了。但现在明明是六月份,赤日炎炎,万物渐焦。

恍然间抬起头,尚冰琛来到了长寿路的主干道,视野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黎明前的黑夜并不是最黑暗的、应该说整个夜晚都不黑暗,因为有路灯。尚冰琛在这时深刻了解到了这一点。还有,很热。

她是赤脚走在柏油路上的,这里的“赤”是个双关,她那双没穿鞋的脚已经明显发红了。脚底厚厚的茧子虽能勉强充当保护层,但隔热效果就捉襟见肘了。

尽管没了太阳光的持续充能,白天吸收的热量也足以让这片柏油路持续保温。她开始怀疑起物理书上有关比热容的知识,又莫名想起杨吉柳说的:买菜用不到三角函数,但学函数是为了不去菜市场卖菜。

真是谬论。

加上风里裹挟着的燥热的气体,真的很热。

这是尚冰琛除了去年圣诞节约会外走得最痛苦的一次路,那次她第一次穿了高跟鞋。

她安然自若地走在柏油路的中央,沿着正中心的黄线,踩下去一起一伏的。在大白天,她这可是严重的狭义自杀行为。

可在栗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凌晨之后很少有车。哪怕有,也基本是跑外地回来的出租或者经过本地去外地的出租。

不过至少到现在,尚冰琛还没侥幸遇到一辆给予她警告的喇叭声。

两旁的路灯打在她的左右,此情此景真的很像某些恐怖片里的场景:随着她每跨过一个路灯,那个路灯就瞬间“嗵”的熄灭!过一个灭一个,直到来到主人公的楼下,她抬头对着正在窗前瑟瑟发抖地观察自己的主人公,邪魅一笑!

可遗憾地是她看恐怖片从来不觉得恐怖,倒是每次都把守恒吓得抱头鼠窜。一边用抱枕捂着自己的脸一边听着声音问尚冰琛怎么了怎么了谁死了??

长此以往,每次守恒用抱枕捂脸之后,尚冰琛都会自觉地开始讲解片中后续的内容。

她并不擅长讲故事,声音如同新闻联播里的播报员一样,平静地叙述谁谁谁的大腿被砍掉了、脑子被咬碎了脑浆流出来了白花花的。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吃豆腐脑吧。

正巧,尚冰琛现在就路过了一家卖豆腐脑的早餐店。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位围着白布围裙的大叔正在忙活。夏日的栗城不到五点天就会亮了,代表着早餐店要在凌晨两三点就开始做准备。

在一旁帮忙包包子女人应该是大叔的妻子,她把头发相当随意地胡乱盘在头顶,仿佛在头上浇了一碗拉面。两人发生了口角,声音不大但很激烈。

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会料到今天的这次争吵吗?

尚冰琛平静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这个问题。犹如波澜不惊的湖面跃起一条三色的鲤鱼,但却是无声的,只留有层层涟漪,一圈圈散去。

或许这类争吵对他们而言不过小打小闹,和日常琐碎比起来不值一提。

尚冰琛想着,可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二位当初是如何坠入爱河的?也许连这个前提都是不存在的也说不定。

我以后的身材也会如此臃肿吗?也会边挥舞擀面杖边和守恒吵架吗?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守恒身上。她想象不出守恒和她吵架时的样子。

她自己倒是好办。不需要加上“我X你妈”“你他妈个XX”这种句式,她深知如何用更简便的话语达到更伤人的目的。

“吵架的目的呢,就算为了赢!”守恒曾经对她解释过。“但只要吵起来,就一定是没有赢家的。”他又说,“连输家都没有,只有浪费了时间的笨蛋们。”他盯着她的眼睛,没说出口的隐晦表达是:别在把其他小朋友说哭了!

边走边想,她来到了福禄寿广场前的红绿灯T字路口,对面的路灯正在显示红灯,还有六十多秒。

尚冰琛停下了脚步。

其实现在走过去什么都不会发生,没有一点意外的可能性,用量子力学来论证都改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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