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先是蹙了蹙眉,紧接着,便换成了一副略带怜悯,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任肖被他看得有些懵,正想问个究竟,脑袋一偏,便看到了苏清颜充满杀气的眼神……
几乎是火箭般的速度,不仅立刻转过头去乖乖端坐着,甚至还在瞬间,摆出了一副学堂乖宝宝的模样。
苏清颜白了任肖一眼,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怪别人也没用。
不过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这样。
“我知道你们的用心,想必都是看我最近有些艰难,烦心事没少过,才会这样自作主张。”苏清颜揉了揉额心,无可奈何地看向被安放在屏风后面,一前一后,躺在床榻上的谢玉和君雁。
她们身上都被施了针,尤其是谢玉,伤势太重,愣是被苏清颜扎成了刺猬。
可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赶紧治疗,又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头!
顿了一会,苏清颜又拿起手边的药材,继续配药,同时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类似于这样的疑点,必然要在第一时间对我说明!否则,便是漏掉了线索,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是!”
“记住了,姑娘!”
三杀和七
杀同时点头,却在同一时间,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清颜想了一下,又道:“那花夜梦……”
她抬眼,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怎么可能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每当她看过来,总能第一时间接到他的视线。
“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早已被钟离查封了,按照任肖的说法,没有工具,便无法施展巫术。”白玉堂语气温和。
这意思是,现在的花夜梦,没有什么危险性。
苏清颜点点头:“那就去吧,等我给谢玉和君雁配好药,再则,还有个人,犹豫了大半个晚上了,都还没来给我一个交代,也该是时候了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
除了在场的所有血雾楼成员!
他们听得懂,说的是一杀呢!
白玉堂也挑眉,颇有些得意。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吃苏清颜的飞醋!
谁让苏清颜身边,不论下属还是朋友,除了谢玉、烟罗很君雁,就只剩下男子?
现在,血雾楼的人担忧苏清颜的安危,主动找到他这里来,表明希望由他来护着苏清颜……
这么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若非顾念着苏清颜的情
绪,他都恨不得,把血雾楼里里外外全都替换成女子!
唯有如此,他才能放心!
至于一杀么……
“咳。”
一杀其实早就到了水云居,也一直候在房门外。这会听到苏清颜意有所指,只好站了出来。
苏清颜抬了抬眼皮子,一边磨着药粉,一边冷笑:“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说吧!”
先斩后奏,自作主张!
再过不久,是不是就该为所欲为了?
一杀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人,颇有些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姑娘,属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哦?”苏清颜冷笑。
一杀忙又道:“属下是自作主张,抢先在结果出来之前,先查抄了各府资产,也先对那些,早已查出各府知情者下了手,只留下那几个主谋,所以……”
“你杀了那些孩子,对吧?”苏清颜蹙眉打断。
一杀立时抿唇,低下了头,却没有跪下。
他知道苏清颜不会答应,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见一杀这样坚持自我,苏清颜暗叹一声:“说说吧,你这么做的理由。”
“姑娘。”一杀鼓起勇气抬头,注视着苏清颜平静的脸色:“属下知道姑娘于
心不忍,也知道姑娘的坚持,只不过,姑娘自己也曾说过,那些孩子,不管是身子,还是灵魂,都已经被白祯南那一党的禽兽,糟蹋地一塌糊涂!”
苏清颜动作一顿,抬眼盯着一杀。
她的眼睛里,满是悲怆。
一杀最怕的,就是看到苏清颜这样的表情,顿时也有些慌了:“早在姑娘筹谋着,要把地宫一事一举破获的时候,属下等就在观察那些孩子,也在详细调查,实在是确定了,那些孩子的想法,早已……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他们,被白祯南和太后的人,生生折磨成了杀人工具!”
说到这里,一杀越发激动:“姑娘啊,他们并非是要被培养成为将士的,而是要被培养成死士的!毒药,不过是其中一种手段!即便姑娘你妙手回春,能从阎王爷的手里夺人,可那么多失去了神智的行尸走肉,如何救得活?”
“与其留着,让他们将来称为祸患,倒不如一并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你也干净!”
一杀紧紧抓着拳头,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先斩后奏的缘由。
他不想要苏清颜去背负这些!
反正,他血雾楼是杀手门派,多添几条
人命在肩上,又有什么要紧?
“我本没有怪你的意思。”苏清颜轻叹一声:“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她是心软,可还不至于愚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