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自然又是谢玉!
她端着茶杯,满脸无辜。
这两口子,为什么总是在她喝茶的时候语出惊人?
幸好还只是喷出来,哪天万一真的呛到要了命,谁给她家老头养老送终呢?
苏清颜抿了抿唇:“都到了,就都坐吧。”
说完,她拉着白玉堂走到上首坐下,抬眼看着白祯楮:“太子,你怎么来了?”
白祯楮刚要坐,听了这话,动作顿时一僵。
怎么说,任肖都是苏清颜的姐姐,而任家本家并不在盛京,更是不在北夏!
若真要出价,少不得要过苏清颜这边的路子。
而且,苏清颜、白玉堂,又是自己急于巴结的对象……
“咳!”白祯楮干脆又起身,笑得极为和悦:“天冻路滑的,潇潇姑娘独自出宫,我实在放心不下!母妃和父皇也多有忧心,便命我送出来,左右宫中也无事,不如陪伴潇潇姑娘在苏府用了年夜饭,再回宫里小住几天!”
“你父皇?”苏清颜似笑非笑。
这就有趣了。
任肖在白祯楮眼里,是‘潇潇姑娘’,那么在贤贵妃和皇帝眼中,自然也是。
只不过,贤贵妃也就罢了,连那狗皇帝,居然
在知道任肖是任家人之后,也起了心思?
也是……
从前,白祯楮一事无成。
现在,白祯南摆明了已经被她盯上,而白祯楮又搭上了任家的‘潇潇姑娘’,在皇家人眼中,若是这门亲事成了,所得的好处,可不仅仅的是权力。
而是整个天下的势力分布图中,越发壮大的势力版块!
到那时候,谁还能与北夏争锋?
那么白祯楮,再无用,也会变得极其有用!
“哈哈哈……”苏清颜想着,越发觉得好笑。
白祯楮正要说话,见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笑。
唯有白玉堂,听得出苏清颜语气不对,近前搂着她的肩,确定她身上还算暖和,蹙眉问道:“笑什么?”
“我笑人性。”苏清颜轻叹:“贪得无厌,薄情寡恩!”
“并非人人如此。”白玉堂帮苏清颜拿下大氅,从钟离手里接了薄些的毛毯给她披上:“不必费神。”
苏清颜点头,她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忧思多虑,不过是偶然想到罢了。
看到白玉堂对苏清颜的好,实乃事无巨细,谢玉翻了个白眼,心里倒也羡慕。
任肖和任意就更不用说了,能看到白玉堂这般自然流露出来
的疼惜,他们是欣慰的。
常无崖和血雾楼的人,则是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到了白祯楮眼里,可就觉得,是任肖在羡慕苏清颜了!
他心下一动,也学着白玉堂的样子,开始对任肖大献殷勤……
任肖刚端起茶杯,他忙伸手抢了过去。
“你干嘛?”任肖嘴角抽搐。
“茶有点烫!”白祯楮咧嘴一笑,揭开茶杯的盖子,用力吹了吹。
任肖深吸一口气,默默夺了下首,一杀还没来得及动的茶杯。
一杀愣住,刚要问,却见白祯楮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有毛病?
一杀想问的,碍于这狗屁太子,还没和自家姑娘彻底翻脸,这才暂时忍下。
是拧眉,不甘示弱地和白祯楮对视。
白祯楮本能地想要发怒,然而一想,这里是苏清颜的地盘,又都是苏清颜的人……
“咳!”白祯楮干咳一声,不甘不愿地把自己旁边那杯茶,递给了一杀。
然而他的茶,一杀能喝得下?
嫌弃转头,又从小丫鬟手里接了一杯。
这来来回回的小动作,苏清颜尽收眼底,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合着,先前看到任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什么
宜喜宜嗔,而是对白祯楮的嫌弃和无语!
听到了苏清颜的笑声,任肖满脸的幽怨,拼了命般的打眼色,只恨不得苏清颜赶紧把白祯楮赶走!
苏清颜低笑几声,虽然乐得看热闹,但现在确实还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太子,我们有要事相商……”
话还没说完,白祯楮兀自抢白道:“郡主妹妹不必客气,你们聊你们的,我自便就是!”
苏清颜面色一冷。
这个太子,倒还真是个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货色?
白祯楮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怒瞪着他!
尤其是血雾楼的人,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
他这才心下一凛,不情不愿地起身:“那,诸位先忙着,我就回宫了。”
苏清颜蹙了蹙眉,只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还是谢玉顾念着接下来或许还用得上太子,带着三二分的敷衍笑意:“今儿是除夕,太子还是早些回去地好,怎么说,也该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尽孝的。”
有了台阶下,白祯楮的脸色也就转圜过来了,忙笑道:“说的是,说的是!三弟一直在府上关着,我身为储君,也该带着兄弟姐
妹们,在宫中承欢尽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