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到钟离拉上了门,苏清颜都没敢抬头。
不过一会抓了抓耳朵,一会又拨弄着脚边的炭盆,那双手,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怎么偏生在带着手底下的人,各种胡说八道的时候,这人就悄没声息的来了?
“杀皇子?”白玉堂定定地注视着苏清颜,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小东西,敢不敢再肆意妄为一点?
虽然说,自己绝对有能力帮苏清颜兜住。
可是事关皇子的性命,必得设计周全,否则,光是后续的反扑,就足以让苏清颜喘不上来气!
苏清颜余光瞟到白玉堂拿下了面具,心心念念,都是他那张完美如谪仙的脸,一个没憋住,就抬起了头来。
既然已经抬头了,为了环节尴尬,干脆再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一来就摘面具,你知道我想你了?”
白玉堂喉咙里一噎,有苏清颜这句话,他还能生什么气?
尤其是看见,苏清颜冲着自己张开双臂,投怀送抱的时候……
白玉堂无奈,上前拥住了她。
拥住还不算,干脆把整个人抱起来,让她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怀里。
“不许胡来。”白玉堂挑眉盯着她。
苏清颜撇了撇嘴:
“我也不想的,只是头疼地很。”
“挂心着那些孩子?”
“你也知道那地方?”
问这话的时候,苏清颜眉心紧皱。
她只想知道,若是白玉堂早就知道有那么罪恶的地方了,为何不一早扫平?
白玉堂无奈:“我不知道,也知道。”
“什么意思?”苏清颜的声音闷闷的。
别人眼中的白玉堂,是无敌天神,也是下手狠辣,不可招惹的魔星。
可是她知道,白玉堂的内心,和她的内心,一样的热忱,一样怀揣着底线和善意。
无辜的人……
在这乱世之中的老弱妇孺,都该是无辜之人。
而无辜之人,不可杀。
白玉堂若早就知晓,却迟迟不作为,那只能是一个原因:无力插手!
可是厉害如白玉堂,面对这样的情形,真的会那般无力吗?
白玉堂轻抚着苏清颜的发丝,声线低沉:“本王知道破山峡谷是白祯南的地界,也知道有高手镇守其中,却不知道,其中有这样残忍的所在!”
“本王还知道,他着人寻来幼童,是为了培养死士,培养护卫,以此巩固自己的实力,可本王也却是不知道,他在用这般暴虐的手段,来培养那些
孩子。”
听完白玉堂的话,苏清颜从他怀里抬起脑袋,看向他脸上的神情。
有痛心,有悔恨,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是啊,她也无可奈何。
这世间,恶魔太多了,能躲过魔爪的,却太少了!
“我信你的。”苏清颜倚回白玉堂的胸膛里,声音却更闷了:“可是如今,该如何呢?”
白玉堂知道苏清颜心急,也不绕弯子:“你去过,那地方,是不是有高手戍守?”
苏清颜微怔,挑眉道:“不一定吧……总之,我没被发现,老常叔也同样全身而退!”
“哦?”
“倒是白祯南的私兵军营,三杀说,那里有高手,他感应到对方功力不凡,不敢靠近,连君雁的鸟儿都不敢放出去。”
听到这些名字,白玉堂颇有些头疼。
他是知道,血雾楼的人,多以数字为名。
然而独独知道名字,却和人对不上号,也是茫然。
“君雁又是何人?”白玉堂眉心紧皱。
这才几天没坐下来细聊,苏清颜身边又添新人了?
该不会又是什么武功高强的男人吧??
苏清颜眨了眨眼:“是烈风山山匪的女儿,她父亲会驯鸟。”
“嗯。”
白玉堂淡淡地应了一声,眉心瞬时舒展开来。
女子,无妨。
“既然你和常大侠可以全身而退,那么……”白玉堂取下苏清颜头上的一根金簪,从袖中摸出一根成色上好的白玉簪子,簪了上去:“不妨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狸猫?”苏清颜有些没反应过来:“换太子?”
要换的太子,自然是那些孩子。
可是,狸猫是谁?
白玉堂低笑:“你担心的,无非是那些孩子们的身家性命,能带一个出来,自然就能带两个,且,那地方你也去瞧过了,通道狭小,虽然孩子们不好逃离,外面的人也不好硬闯,可若是,人在里边,死的又会是谁?”
苏清颜赫然瞪大双眼:“若人在里面,死的定然就是那些守卫了!”
“可是……人怎么进去?”
从急流爬上去?
从尸堆那里翻上去?
或者……
“占据高地!”苏清颜眼前一亮,只觉得豁然开朗。
她真是蒙了心了,怎么没有一早想到这个法子?
把里面那些孩子,换成自己的人……
可兜来兜去,还是那个问题。
怎么换?如何换?
若能把人换出来,不就已经解决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