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还没下这么一场连天大雪的时候,就有强权四处拐儿抢女,大家伙苦不堪言,无奈强权势大,根本无可奈何啊!”
说到这里,阿实的身子都在发抖:“到底,没保住多少!”
“有不少旧相识,把孩子送到我那里去,只求孩子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我孤身一人,如何顽抗啊!”
“这些侥幸被带出来的孩子们,都是苦命人,我实在不忍,也只好拖家带口地离了那里,谁知道一出来,又碰上天灾,若非遇上九杀大人,我那些孩子们……”
噗通!
阿实直直跪地,老泪纵横地冲着苏清颜磕了个头:“孩子们本无过错,也实在命苦,我不敢为他们求什么富贵,只希望能有个容身之处!他们将来长大了,求取功名,或是草草一生,都能由他们自己做主,那就好了!”
这话一出来,九杀顿时冷脸。
当他听不出来么?
阿实就是想拐着弯地告诉苏清颜,实在不行,他们可以走,却不能被人利用!
可苏清颜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话,就是实打实地侮辱他们姑娘了!
恰在这时候,先头的小丫鬟拎着一个大食
盒进来,里面装着的就是姜汤,见此情形,心下也有些怕,忙忙的放下就出去了。
烟罗给苏清颜端来姜汤:“小姐喝一口去去寒气吧。”
“嗯。”苏清颜应了一声,压下了心里那么一点不痛快:“你起来吧。”
阿实抬头,却并未起身,只是红着眼睛看向苏清颜。
苏清颜端着瓷碗,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姜汤,偶尔碰到瓷碗,发出‘叮叮’的脆响。
屋子里安静地可怕,一杀二杀,也都看出来苏清颜不悦了,一时想着要出声教训,可说实在的,阿实这打算,本也没什么错处。
半晌,苏清颜低笑一声,终于开口:“你为了那群孩子殚精竭虑,倒也令人敬佩。”
阿实再度磕了个头,刚要说话,苏清颜的声音却骤然冷了下来:“可你态度恳切,言辞冲撞,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阿实僵在原地。
苏清颜抬了抬唇:“你是觉得,我为百姓出钱出力,是个泥菩萨,可以任人揉搓?还是觉着,我血雾楼都是些惨无人道之辈,会把那些孩子推上去送死?”
“郡主赎罪!”阿实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声。
他就知道,
血雾楼看似良善,其实内里,还是当初那等狂傲血腥之徒。
之前那些人四处抓孩子,是为了培养势力,甚至培养死士!
而血雾楼和苏清颜,不就是想多培养几个杀手么?
因此,他更不能让那些孩子们,变成他人争名夺利的工具!
一辈子为他人卖命,临了也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何苦?
倒不如,早早地离开俗世,有个保命的手段,平安一生,便够了!
苏清颜盯着阿实认命般的脸色,冷笑出声:“我听九杀说过,你曾也是军中好手,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想来,是个有阅历的。”
“不错。”阿实依旧跪在地上,平静地点了点头。
大不了,就是被赶走,继续带着孩子们四处流离,无所谓了。
苏清颜嗤笑:“可既然你在军中待过,那你就该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不做,就能躲得过的!”
阿实顿时急了:“怎的?难道郡主还打算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逼我们为你卖命吗?”
“你放肆!”二杀第一个怒站起来:“在姑娘面前,最好收了你那点小心思,否则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这边,烟罗
也面色铁青地瞪着阿实,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就变成那种人了?
真是该死!
“听姑娘慢慢说!”一杀低喝一声,起身把二杀按了下去,又顺手接过苏清颜手中的空碗放在一边,站在苏清颜椅子跟前,冷脸盯着阿实。
阿实尚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君雁,已经越发心惊了。
血雾楼啊!
就算只是血雾楼中,一个排行末尾的杀手出现在烈风山,那么山里上下也是必须老实本分,好生招待的!
不止是烈风山,哪个土匪窝子碰见血雾楼,不恭恭敬敬的?
可是现在,血雾楼里的一把手,给苏清颜收碗,当奴才?
二把手把苏清颜看得比命还重,动辄就要因为旁人的一句话下杀手?
这个苏清颜……
可不只是在朝堂上身份尊贵,在江湖上,恐怕也能一呼百应吧?
真是厉害!
苏清颜的身子向前倾了些,眉心紧拧:“你看看我血雾楼,由上到下,哪一个不是各中好手,需要你和一群孩子为我卖命?”
阿实倒是有些迷糊了:“那郡主……”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第一,我收留你们,可以不要你们的报答,可那是由我说
的话,不该由你来开口!”
“第二,你既开了口,话里话外提醒我不要欺人太甚,那我偏要跟你明白,你们受我的恩,就该有所回报,只要你们忠心,别说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