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媛是国公爷的女儿,表亲苏家,既是朝廷新贵,更是摄政王白玉堂看重之人,梁相府这一家子,虽然错愕,却也丝毫不敢得罪。
一大家子满脸堆笑,连忙迎上来了。
“原来是陆家小姐!”梁相爷笑得苦涩,这一个两个的突然跑过来,偏生还是他们这一家子得罪不起的人,这可怎么是好?
头先来的苏林婉,仗着苏清颜的势,已经让他们一家子很是头疼了!
这回又来了个陆之媛,和苏清颜的关系,那可是实打实的好——
苏清颜最看重苏老太太,而苏老太太,现如今在陆府颐养天年,这事,何人不知?
万一陆之媛也是来要银子,那可就……
“媛媛?”梁家长女,梁如琴面色微颤地看着陆之媛:“你……你该不会也是来,来逼要银子的吧?”
陆之媛愣了一下,抬眸看向苏林婉,原来,她竟是来要银子的?
先前不是还有消息说,苏林婉去了王罡王千户的家中要银子么?
那会便说,苏林婉是看着王罡官职小,好欺负,所以才第一个找上了王家的门。
怎么现在又来到了这里?
念头一转,陆之媛顿时明白过
来了。
自从数月前,兵器行开业那天,梁如诗当街寻了苏清颜晦气之后,又言语冲突了兵器行,不仅摄政王有所施压,连兵器行也拒绝给梁家售卖任何商品。
一来二去的,梁相爷在朝中便失了势,官员们也不大再和梁家往来,门可罗雀,比苏府还不如。
到底,苏府还有个苏清颜坐镇。
但是这里……
是了,听闻梁相爷总还想着四处疏通关系,没少在盛京城的各位大臣面前奔走,甚至还求见了两回苏清颜,只是苏清颜不爱理这些事,想必也是没放在心上的。
现在,苏林婉过来,又依仗着这次接下的皇命之中,苏清颜才是大头,自以为好拿捏梁府,所以才深夜前来的吧?
“如琴姐姐。”陆之媛只当没看见苏林婉拼命翻着的白眼,因着和梁如琴素来还有些来往,笑看着梁如琴:“最近京中事多,我有些睡不着,所以才来叨扰的,这不,还带了一个珠钗,想和姐姐一同把玩。”
梁如琴愣在原地,自从梁家失势,陆家人也很少同她往来了呀,怎么现在又……
不过,陆之媛肯过来,就已经很给梁家面子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的。
再看梁相爷夫妇,也冲着自己点头,忙把陆之媛带到了屏风后面的暖室,着人上了茶,直等到陆之媛落座了,梁如琴也还是不大敢开口。
陆之媛知道梁如琴的性子,胆小怯懦,要不然,一个原配所生的长女,也不会被继室所生的梁如诗处处压一头。
“姐姐,坐呀。”陆之媛招了招手,眉眼带笑:“姐姐别忧心,我呀,是真睡不着,所以才过来的。”
谁知道就这么巧,让她碰见了苏林婉呢!
梁如琴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坐下,拿着帕子的手,来来回回拍着胸口。
这下子,陆之媛才看清楚,梁如琴一个相门之女,穿着的料子,居然是前几年的旧样式。
“冬至家宴……我好像没在殿上看到姐姐?”陆之媛挑眉。
梁如琴笑笑:“家中幼妹偶感风寒,连带着爹娘身上也不大爽利,冒血进宫,怕给宫里的贵人们带了病气,便推拒了。”
陆之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怕过了病气,其实就是被排挤地无处容身了。
也怪自己,没头没脑的,非要提这个。
顿了顿,陆之媛也不扯旁的了,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端坐在那
里苏林婉:“她是不是说,要想在我颜儿妹妹面前说上话,就得乖乖地捐出多少银子?”
梁如琴有些难以启齿,垂着脑袋,缓缓开口:“她说……她要白银六千两,其中三千两,是打点灵韵郡主需要的数目,剩下的三千两,才是要入了账,拿去救助百姓的。”
低声说完这些,梁如琴的脸上已经涨得血红。
他们梁家近半年来都在想法子四处打点,早就没什么银子了,这一张口就是六千两,不是要让梁家上下更为落魄吗?
再有,那苏清颜据说挺有钱的,当初为了买兵器,数十把而已,张口便是五千两银子,现在,倒是缺了她家这三千两?
也怪不得梁如琴这样怨,实在是苏林婉来得太过突兀,而两家想要改变现状,要么,能让摄政王另眼相待,再要么,就是和现在正炙手可热的苏清颜打好关系。
摄政王那边……是注定做不到的了。
而苏清颜这头,陆家也不是那么好商量的,能搭上线的,可不就剩下一个苏林婉了么?
好歹,苏林婉和苏清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总有说话的地方吧?
“那,梁伯父迟迟没有给银子,是不
是想要苏林婉给个准话,何时能见灵韵郡主一面,或是何时能让灵韵郡主松口?”陆之媛不屑轻笑。
梁如琴垂了垂眼,满脸的忧心忡忡:“自然是了。”
陆之媛长叹一声:“那,梁伯父可就打错主意了。”
“什么?”梁如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