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乍然对上了苏清颜的眼睛,忙都垂下了头去,悄无声息的。
苏清颜也不恼:“陆府家风严谨,受我陆伯伯和陆伯母管束教导,也都是明理的,方才一事,从头到尾,大家也都看见了,你们觉得,孰是孰非啊?”
下人们都有些懵,相互对视了好几圈,颤颤巍巍地接连抬头。
虽然怕,但是有一说一,这事儿,确实是苏林文自己死不要脸的,跑过来血口翻张!
“自然是这苏林……这个苏大公子是非不分,跑来胡说八道的啊!”
有一个婆子大着胆子说道。
第一个说话了,其他的也就都有勇气了。
“就是!满盛京城里去问问,谁不知道苏府大房白捡了个大便宜,却给祖宗蒙羞了的事?”
“咱们估计,这种事情,也就那起子没脸没皮的人,好意思冲过来胡咧咧,还说什么是苏府欠了他们大房的!呸,不要脸!”
“什么没脸没皮?根本就是全无心肝!自家人犯下了天理不容的大过,好意思反过来说是自己有功,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可不是,咱们看老太太面冷心热,慈悲开明,却给这样的人家诓骗成了嫡
母,还差点被害了!真是……苏大公子,你可当心,老天爷哪天降道雷劈死你!”
“等着看吧,这么白眼狼的一家子,前有没死就去号丧的,后有死了还来求情的,迟早劈死!”
“那才大快人心呢……”
一骂起来,门外这群下人,丫鬟婆子和小厮的,就都越骂越热闹了。
大家的眼睛都没瞎,这点子破事,还能看不明白?
可就是不知道,苏林文是怎么来的这个脸呢?
苏清颜笑笑,等众人的声音小些了,温和道:“可是,苏林文说得那样真切,不知情的还不就真被骗了?我看啊,要不就劳烦各位,出去办差时,跟街坊邻居们好好说道说道,请大家评评理!”
“是,表小姐!”
众人齐齐应下。
这么好的谈资,他们巴不得现在就赶出去说。
苏清颜又‘苦恼’地皱了皱鼻子:“但是说的时候,各位也得记住了,咱们陆家和苏家,都是本分讲理的人,务必实事求是,别添油加醋的,反倒落了别人的口实。若听到了那不实的,更要记得纠正回来,可别被带偏了。”
这话一出,一众下人都乐出了声。
能在深宅大
院里做事,谁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苏清颜的言外之意——
今天这事,必得完完整整,又实实在在的传出去,若有什么谣言,他们身为陆家的下人,就得亲自打个假,免得那脏水泼来泼去,又泼到了陆家和苏家身上!
既然大家都听明白了,苏林文自然也听明白了。
稀奇的是,先前不论是挨打,还是被苏清颜逼着回答那些屈辱的问题,他都表现地还算平静。
起码,比现在这眼睛里的怨恨和不甘,以及那捏到青筋暴起的拳头,更平静。
苏清颜看在眼里,已经知道了他打的主意。
跑过来卖拙,不过是为了做戏。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苏清颜的名声恶臭!
因为只有苏清颜的名声臭了,才有可能把苏柏清和方氏的罪名,平反过来。
即便没有平反,也能稍微减轻几分,到那时,苏柏清和方氏之罪,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把他们兄妹二人拖累地无地自容!
过来故意激怒老太太,或是陆国公夫妇,引得苏清颜前来,随后更是大放厥词,还隐忍着挨打受辱都不还手,不就是想带着一身伤痕走出去,给陆府和苏清颜泼脏
水么?
只是他没算到,苏清颜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眼望去便能纵观全局,又怎么会中他的计谋?
苏清颜打量了苏林文一会,随后冲着二杀扬了扬下巴,二杀了然,拎起的苏林文,直接从陆府大门口扔了出去。
那一众下人自然跟着,还很聪明的,先对着肿成猪头的苏林文,指指点点一番,随后但凡只要有人来问,就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方才之事。
不出一会,陆府门前的一条街就传来了,又不等苏林文被人抬回苏府,整个盛京城就又传开了……
苏林文苦心孤诣,耗费了一场功夫不说,还挨了一顿毒打,连半个想传的字都没传出去,就已经被口水湮灭了!
其实一开始,他还是想像苏林婉那样,先一步就把消息传出去,但由于苏林婉之前披麻戴孝闹出来的笑话,到现在还有不少风言风语,所以才选择了谨慎。
没想到,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这边,苏清颜瞧着苏老太太神色还好,陆氏母女也有说有笑的,这才放下心来。
她之所以要那样逼问,就是想到了那个可能性,才抢先一步,把那种可能性扼制
住罢了。
“颜儿,你如今很有长进,伯母是放心的。”陆国公夫人拉着苏清颜的手,柔声叮嘱:“你算得定,下手也稳准狠,这很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什么妇人之仁?
那都是谈笑!
若非现在的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