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忽而很气恼,她接受不了,自己居然会对白玉堂产生这样的疑心。
从前世起,她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为何到了这里,明明已经和白玉堂并肩作战数次,甚至隐隐已经互通心意……
却只因为孙嘉诚那么一个女子,口中的那么一句话,就会对白玉堂起了疑心?
她对白玉堂的信任,不该这么脆弱才对啊。
换言之,难道是白玉堂没有给足她所谓的安全感么?
可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需要旁人来给她安全感,即便是她喜欢的人,也不需要给她什么安全感!
她能给自己的,都不需要找别人拿!
但是现在怎么就……
“颜儿?颜儿?”
白玉堂疑惑的声音,把她飘到九霄云外去的神智拉了回来。
一看才发现,自己拿着狼毫僵立着,墨水星子滴了一纸,幸而没有盖住已经画好的衣架图样,只是染坏了旁边注解的小字。
“我,我……”
“你专心画,我就在这里。”白玉堂握住苏清颜的手,稍微紧了紧,转身又坐回了床榻上。
苏清颜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白玉堂掌心里的余温。
他
身子好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总是冷冰冰的。
至于他的性情,应该是没有变的。
只是她自己变了,想要的,不再只是白玉堂的示好与接纳,而是他的真心了……
这东西,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是想要,就能要回来的么?
苏清颜暗叹一声,强逼着自己继续画图纸。
由于想法不少,思路也还清晰,胡思乱想了一阵,倒也就入了神,中途也不知是谁,总会在旁添灯油,上热茶,等到回过神来,天色已经蒙蒙亮,而白玉堂也不见了踪影。
过去床榻边一摸,带着丝丝余热,想来是刚回去没多久。
“姑娘果然还没歇下?”一杀敲门进来:“方才属下起来去瞧老二他们,不想才见着摄政王离去,过来一瞧,见姑娘房里还亮着灯,就过来了。”
苏清颜打了个哈欠,指着桌上厚厚一沓的图纸:“你把这些给那三个掌柜送去,让他们自去办,记得留些银两,叮嘱一声,不管是什么工人,即便只是个引路的,也得找靠谱些的。”
“属下知道。”一杀点点头,走过去收拾图纸。
“二杀、八杀和九杀都怎么样了?”苏清颜又问。
一杀顿了顿,缓缓笑了:“姑娘别担心,他们身子骨强健,如今外伤大好,又被金尊玉贵地养着,补品好药一样都没落下,再呆几天就没事了。”
“嗯。”苏清颜走到一旁净手,须臾,又蹙起了眉头:“苏林婉迟迟没有动作,那她那个哥哥呢?还没回京?”
“回了,这不昨天晚上,连夜把苏柏清的头发都送了过去,半路吓病了,估计还得七八日才能到京。”
听着这话,苏清颜只想笑。
不过就是一些头发,就吓病了?
相比之下,苏林婉的心理承受能力可强太多了,毕竟,那可是个看到亲爹断指,就能立马举一反三,一边找白祯南求助,一边折腾着要给亲爹亲娘送丧的人呢!
“除了修炼,便是生意,暂且先不用去管京中局势。”苏清颜怔怔地盯着木盆里的水,慵懒挑眉:“眼下正乱着,更有不少人想把我进漩涡里头……既不是咱们一手搅浑的水,就别去凑热闹了。”
暂且,再看看。
看看孙嘉诚姐妹的意图,看看白祯南的本事,再看看皇帝和太子的后招是什么。
收拢军权,是要时间的。
更要紧的是,白玉堂的意思…
…
也得看真切了再说。
“是,属下明白!”一杀已经收好了图纸,不疑有他地退了出去。
苏清颜只觉头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又擦黑了。
院里院外都安静,知道苏清颜睡着,还都刻意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半分响动。
说起来,理清了大房那一家子,三房又知道了厉害,整个苏府里头,确实安生了不少。
“烟罗。”
苏清颜轻唤了一声,半天却不见人来。
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起身,才转出来,却见白玉堂正在在软榻上闭目调息,旁边的桌子上,又摆好了一些新制的餐食,还冒着热乎气。
顿了一会,苏清颜也没有打扰白玉堂,只安安静静地自己用了饭,随后又做到了书案前头。
图纸只画了一部分,还有些杂物的图样没画完。
等画完以后,就该好生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生意怎么铺开,对白祯南如何反击,手上的兵符,又该如何利用……
还有鬼极殿,他们莫名现身,也明摆着和儿时的她关系匪浅,这里头的疑点,也必得好好弄清楚。
再有,虎视眈眈的皇帝那边,又该怎么做?
从前她
只以为简单,天不怕地不怕,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
如今既知道不好着手,那就要拿出个正经处事的姿态来,全局棋盘好好布下,再争取以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