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旁边沉默不语的一杀,他们更明白了其中险峻,不由自主的,就双双捏紧了拳头。
“幸好,以陆家多年底蕴,和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你们竭力远离纷争,定能保全自身!”
苏清颜轻轻地喟叹一声:“今日把话给你们挑明了,是怕陆家护短心切,总惦记着我,却不顾自身安危。”
说着,她这么个一向不喜与人亲近的人儿,伸手握住了陆之媛的手,又认真地注视着陆子轩:“哥哥,姐姐,颜儿的顾虑,你们可明白了么?”
“可是,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步入险境,却置之不理么?”陆之媛紧紧回握住苏清颜的手:“你是我们的妹妹,是姑祖母唯一的嫡亲后人,是陆家人的亲人,不光我和哥哥做不到,整个陆家都做不到!”
陆子轩也道:“颜儿,媛媛说得对,你……此事非同小可,你必得同我们回陆家,一大家子坐下来商量出个法子才好!”
砰。
谢玉轻轻踢开了厢房的门,一手一个酒坛子,满脸无语地走了进来:“你们陆家可真是会教养书呆子!若是此事能在陆家言说,何苦非要把你们拉来水云居悄悄地
说?”
“陆家如何不能说?”陆子轩有些不服气。
“啧。”谢玉翻了个白眼:“陆小公爷,你们陆家家风自然是一片和睦,可你如何知晓,除了你们兄妹俩,你们的父母,其余家人都是同声同气,长了同一张嘴巴,你闭上他们就闭上?”
陆之媛斜眼盯着谢玉:“你是说……”
“本姑娘可什么都没说!”谢玉哼了一声:“我只是在告诉你们,这天下人,天下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如若不然,三皇子瞧着老实本分,只不过贪财二字,却又如何能卷进这样的事情里面来?”
“再有,从前的苏老二不学无术无药可救,那苏林婉倒是博了个盛京城第一端方持重的美名,就连皇帝都觉得唯有她才配得上东宫,如今怎么被揭露了真面目,怎么又连杀害亲生父母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了?”
谢玉这一通话,像是机关枪似的,听得苏清颜好笑。
再看陆氏兄妹那满脸涨红,有口却难以辩驳的表情,她就真乐了。
“别笑!”陆之媛瞪了苏清颜一眼,还小孩子气地把苏清颜的手给甩开了。
苏清颜干咳一声,顺手接过了
谢玉才倒满的酒杯。
顿了一会,陆子轩把眼前的酒杯推开:“颜儿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可还是像咱们说的那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我们怕是见不得你一人涉险。”
“不过你放心,兹事体大,我们兄妹亦不会轻易对人言说,回去只与父亲商议罢了。”
“父亲久居朝堂,明断是非,你亦不必担心父亲阻拦,咱们能想到的,只是在什么时候如何尽力帮你一把罢了。”
听着这些话,苏清颜只觉得心底一暖。
有家人如此,何必在乎什么是不是亲生的呢?
想了想,她干脆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多谢哥哥姐姐体恤!”
陆氏兄妹相视一笑,也跟着起身,学着那豪爽的模样,跟着苏清颜一起一饮而尽,这便又回府去了。
苏清颜坐下来,瞧着谢玉兴致不高,忍不住打趣:“好端端的,你又愁个什么劲?”
“啧,不提也罢!”谢玉摆摆手,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两个女孩的事,一杀也不好在旁听着,干脆也起身:“姑娘和谢小姐慢坐,我回府瞧瞧去。”
“嗯。”苏清颜点点头,目送一杀离开,才伸手敲
了敲谢玉的脑门:“行了你,装那么久也不觉得累?”
谢玉一滞,有些不敢置信,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脸色来回变幻。
半晌,她才泄气了:“合着,你一直不信我?”
苏清颜勾唇一笑:“你家人脉并不旺盛,谢将军长年累月征战沙场,府中独留你一个,纵然你被娇生惯养地不知天高地厚,谢将军也绝不可能任由你长成这样的性子。”
“然后呢?”谢玉看着苏清颜眨巴眨巴眼。
“你又说起,曾经跟了白玉堂一段时日,有他教导,你的性情只会更加莫测,绝不至于表面肤浅。”苏清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所以我猜,你心思深沉才是真,今时今日这些吊儿郎当的做派,定然是你和你父亲早就商量好的,而白玉堂更是默许了的。”
谢玉蹙眉了,有些坐立难安,末了只好追问一句:“他……他默许我这样做什么?”
苏清颜放下酒杯,思维清晰:“放眼白玉堂麾下,唯有谢将军家中是有女儿的,其余将门或有儿子,即便过了而立之年,也迟迟不肯婚配,传着些莫须有的瞎话,要么有隐疾,要么有脾气,竟是吓得盛京
众人无一赶去说亲的地步!”
“而谢玉你,是谢将军的爱女,长年在北夏王朝这样糟烂的地方浸淫,自然知道,婚约是权势相争的一大利器!”
“你不肯当成棋子,白玉堂也不屑于用这些招术,谢将军更舍不得把唯一的女儿当成筹码,所以,只好任由你花天酒地,成不了亲,最好,也不会被迫进入帝王家!”
苏清颜偏过头来,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