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祯楮再一次站起身来,急急说道:“师父言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学生出生特殊,不敢说出师父如父亲一般的大逆不道之言,可在学生心中,师父的所在,便是学生此生最大的依仗!”
说句实在话,白祯楮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显露出对国师的恭敬,国师这许多年来,一直未能满足的虚荣心,一下就被彻底填满。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语气,也明显缓和了许多:“打小,为师就觉得你这孩子不错,虽然胆量不大,但其实,身为帝王最要紧的,便是平衡、谨慎,在旁人看来,这是你的短处,可是在为师看来,这其实是你的长处!”
“看到你时隔多年,还是保持着和当年一样的性子,为师很是欣慰。”
虽然话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始终是夸,白祯楮和贤贵妃心里那数不尽的虚荣心,也一样被满足了不少。
只不过,也不知道白祯楮和贤贵妃是真蠢,还是装蠢。
国师这么直白的暗讽,就差直接指着白祯楮的鼻子骂他胆小怕事,可这对母子,却愣是没有听出来,反倒还对着国师连连致谢。
就在这母子两个,甚至都有些膨胀的时候……
“但是!”
国师眨眼变得严厉,声音也陡然拔高:“苏清颜和白玉堂实力再强,行事也终归太过猖狂!”
“连皇帝的龙体,他们都敢随意动手脚,皇宫更是说围就围,这样的人,你们不想着尽早除去,居然还想留在身边,作为朝廷和江山的保障,把他们当成守护神!?”
白祯楮脊背僵硬,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师父,虽然他们两个,确实过于不拘小节了些,但他们的本心其实……”
“胡说八道!”
国师当场吼了回来:“不拘小节?本心?不把朝纲法纪放在眼里,是他们不拘小节?肆意妄为、以下犯上,则是他们的本心?”
说到这里,国师都被气笑了:“那为师倒是佩服你,这样的本心,你竟也敢留在身边,是当真不怕一朝阋墙,万里江山毁于一旦!”
面对国师的质问,白祯楮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呀!
可他又能怎么办?
苏清颜和白玉堂实力高强,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加上,现在整个北夏王朝的势力,几乎都被苏清颜和白玉堂握在
手中……
“可是师父,不说其他,单是如今的朝堂,文武百官,满朝大臣,能用的,不能用的,几乎都已经被他们送进大牢!”
“马上要上位的,要么是他们的人,要么是感恩他们的人,学生就算身为太子……也无济于事!”
白祯楮是真的觉得,心里很苦涩。
他也很想有所作为。
从很久以前,他就有这样的渴望。
可是父皇总说,他的实力还不够,他的目光不够长远,他的格局不够远大,他的能力也太过不足!
而相比之下,他确实比不上当初的白祯南。
白祯南在无声无息之间,收买了那样多的忠臣,手底下的军队和下属,个个衷心,也个个都有能力!
再看他,手底下的人,或许也有衷心的吧,可他压根就不敢细查,有哪些,其实是他人放在他身边的耳目?
他没有把握,更害怕看到真相!
逐渐的,他对自己亲力亲为做出一番成绩的想法,也就看淡了。
再接下来,他能想到的就是,如果能顺利坐上皇位,那他似乎也很不错了。
江山不稳?
无妨!
只要有摄政王在一天,敌军就不敢来犯。
朝堂霍乱?
更是不怕!
有苏清颜那么一个暴脾气在,谁压不下来?
掌控苏清颜的方法,他和母妃也早就想到了。
只要娶了任肖,身为妹妹的苏清颜,就没有理由不听他们的!
这样说起来,也算万无一失啊!
而且苏清颜白和白玉堂再怎么强大,说到底也就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就会有病痛,有破绽!
等到那一天,身为皇帝的白祯楮,自然就能够抓住机会,把他们两个彻底铲除!
因为到那个时候,江山已经稳固,朝堂也已归心,再要下手,自然百无禁忌!
他能等,更愿意等!
这些,就是他的谋算!
他也知道,自己走的步伐实在太慢,在旁人看来,也显得自己越发无用。
可他走得其实也很稳啊!
这一切,师父应该能明白的吧?
他抬头,目光之中满是痛苦,近乎悲切地看着国师。
国师素来最懂得的,就是看透人心……
否则的话,白祯南也不会那么有出息。
只是一想起白祯南,国师的眼睛里,就出现了一些难以掩藏的愤怒和凶狠。
察觉到这个视线,白祯楮只以为是自己没让师父满意,越
发觉得煎熬。
师父那么聪明,必然能想到他的计划。
更何况,先前他也已经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