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并不是都在洋洋得意,而是单纯地想,为什么在这个年代,一个人,单单只是想要主宰着自己的活法,都这么的艰难?
难道原生家庭所谓地位的高低,就真的决定了那个人这一辈子注定跳不出那个怪圈吗?
奴才的孩子,永远是奴才。
皇室的孩子,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
难道不应该是看天赋?看能力?
在大多数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生……
好歹也是个侯府家的嫡女。
身份高贵,前呼后拥,更是备受宠爱!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生存是很难的事。
更没有设想过,若自己不是这种出生,而是一个苦出生,是不是还能成长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还能不能,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比如眼前的太监总管。
在他的领域来说,确实属于一步登天。
跟在帝王身边,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很可惜,他的命,却在所有人的一念之间。
只因,他不过是个奴才!
“郡主?”
见苏清颜走神,太监总管也愣了,只当是苏清颜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清颜挑眉:“你说了这么半天,就是想告
诉我,我爹娘身死的原因极为复杂?”
“不!”太监总管浑身一震,赶忙道:“此事是复杂,但最要紧的是,当年的密函信件,确实已经有大量被销毁,可奏章,皇上是不敢轻易毁坏的!”
看着太监总管这一脸认真的模样,苏清颜差一点就被逗笑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要来来回回地绕弯子?
“你不早说?”苏清颜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怒火。
太监总管浑身一缩,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苏清颜会忽然生气?
“奴才有罪!”
“以后有什么话,给我捡重点说明白了,少叽叽歪歪四处绕弯子!”苏清颜没好气地扔下手里的旧册子,见太监总管呆着不动弹,越发有些火大:“既然有当年的奏章,还不去给我拿来?”
太监总管一颤,忙起身:“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郡主稍候!”
看着太监总管急急忙忙地退出去,苏清颜捏着眉心,心里越发像是堵着一口气。
改变了世人对出生的偏见又有什么用?
可深入骨髓的高低之分,尊卑之别,又岂是朝夕之间能改过来的?
前世,她看到一些史书上,总有学术大家发表只言片语的
评论。
他们说,文明的进步,唯有经过无数岁月的沉淀,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才有可能获得质的改变。
这些改变,绝非霸权可以造成,也绝非暴君能够阻挡!
当时,她总想着,不过就是一个时代么?
改了又有何难?
如今她才明白了些。
时代可以轻易变换,可人类的认知,却极难更改。
见微知著啊……
“二小姐!”
忽而传来一声呼唤,声音却不大熟悉。
苏清颜回头,发现来人是罗刹,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
她点点头,起身迎了上去。
见她这样,罗刹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可目光里,却莫名了几许欣慰和……
慈祥?
苏清颜接着箱子,耸了耸肩:“这些是?”
“这是大哥命我交与二小姐的。”他的语气很和善:“我们不才,在皇宫潜藏多年,也始终未能得到明确的线索,只搜罗到这些。”
“不用说那些丧气话,若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原来我爹娘从未真正的离去。”苏清颜苦涩一笑。
事不宜迟,她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来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又叠地整整齐齐的问卷。
随手拿起来
,都能看到上面写着,关于当年先苏候夫妇之死,各色详细脉络。
就像是个卷宗!
里面记载着他们大胆假设的可能,又在想方设法验证过之后,无奈划上终止符号的总结。
这个朝代,确实很古老,不仅科技和学术不够发达,就连查案的手法,也十分落后。
可是他们所为,是已经超脱了时代的努力。
苏清颜几乎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他们彻夜难眠,试图把一个悬案的所有细小碎片,拼接完成的场景。
只可惜,碎片,还是碎的。
终究未能成书。
“其实当年,我也是有一些记忆的,只不过……”
人呢?
苏清颜暗叹一声。
也是,她看了那么久,或许罗刹已经忙自己的去了吧。
而在身前,也多了一大堆的奏章。
那太监总管送来的?
苏清颜伸了个懒腰,挪到旁边,靠在架上,一五一十地继续翻看这些‘卷宗’。
其实总结一下的话,还是简单。
从一开始,罗刹的目光,就盯在白玉鹏身上。
但是很可惜,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证据,是直接指向白玉鹏的。
所以在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