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刚的那一番话也让他深思良久。
他敢笃定眼前的时娉,绝对不是他以往几年相处的时娉!
时娉本是他爹在他十岁那年捡回来的丫头,因为他从小身子骨不好,又不喜生人接近,他爹就一直想给他找个伴儿。
而时娉那时候又出了的有几分样貌,若是他爹不捡回来的话,怕是要沦落风月之地。
所以他爹便心善的将人买了回来,最开始是留在他身边当丫鬟用的。
久而久之,苏白钰也到了成年的日子,但因为他性子一直孤僻的很,也不肯外出。
他爹实在是担心,所以一经合计便给他和时娉结了亲。
在他小时候的印象中,时娉总是一看到钱就挪不动步子。
也许小的时候过穷日子过得怕了,所以但凡有点积蓄都会穿金戴银,买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挂在身上。
而且久而久之,知道了自己并非奴婢而是主人,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恨不得拿杯水都要人伺候。
左右那个时候,他们家家境殷实,身边也不缺人照顾,所以也就纵着她。
时娉对他的心思对也只能说是想供着财主,而并无男女之意。
故而等他家落魄沦落至十里村时,时娉才那么嫌弃他
。
本来他对时娉也没什么感情,也并不在乎。
可自打晨晨被卖那天回来以后,他发现时娉全然变了一个模样,连带着他的心境也跟着变了。
眼看着时娉拿出往日里碰都舍不得碰的珠宝贱卖,就为了给他们爷儿仨填碗米。
又这么辛苦的每日绣帕子,手指上都是洞,也没听她发一句牢骚,还每天欢喜不已的供着他读书。
更甚者,她偶尔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机灵聪慧,让他都刮目相看。
所以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若是搁在之前,他发现时娉这种变化定然会将时娉视为蛇蝎,彻底赶出家门去。
可如今他却下不了这个狠心。
时娉时而笑时而娇羞的模样,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与之而来的还有他们母子三人在一起温馨甜蜜的画面。
如果他真的把时娉赶走了,他不敢去想两个孩子会哭成什么样子,更不敢去想自己的心会有多难受。
但若是任由着时娉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凭借着她的本事,小小的十里镇怕是藏不住她的才能。
而且如今他听了时娉的话,乖乖读书,准备科考。
他自己的学识他自己清楚,就算是想要考状元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真的要这样吗……
离开了十里镇,他隐藏了许久的身份,还能藏得住吗……
苏白钰思绪纷杂,吃饭的时候也是食不知味。
时娉将他的愁绪看在眼中,却没有多加理会。
她自认自己这些时日做的尽职尽责,无论是对苏白钰还是对两个儿子,亦或是对这个家,她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在付出在维护。
所以就算苏白钰对她的身份来历存疑,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更何况,他自己也是有秘密的人。
若是苏白钰多加逼问,到时候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苏白钰是个聪明人,她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而且,她总觉得苏白钰才是那个要将自己秘密死死掩盖住的人。
毕竟有人暗处随行,苏白钰的身份应该也不是个简简单单大夫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威胁到她和两个儿子温馨幸福的小生活。
那她也会装傻充愣,权当不知。
可一旦这样的生活受到了胁迫,那她也自会给自己留条退路……
饭后,苏白钰回到自己的书房里温读功课。
时娉捂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带着两个儿子在大厅里烤火消食。
茜娘坐在一旁研究着时娉教她的针法,
时娉瞧着烛光照映下她温柔的侧脸,轻声说道,“不用急于一时的,等到明日在摊上的时候我再教你,那个时候日头大。”
“没事,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多研究研究,解闷儿也好。”
时娉板起脸来,“不行过来坐,烛光虽然亮,但也伤眼睛。”
茜娘肩头一怂,她的语气又柔了下来,“关键我想请教一下,你的饭菜是怎么做的?好香好好吃,嘿嘿。”
茜娘回过头来,瞧着时娉眸子里没有半分嫌弃,她便放下手头的东西朝着火炉坐的近了些,将自己做饭的步骤一一诉说。
时娉学的津津有味,两个孩子却是倍感无聊,跑到院子里去玩儿了。
直到夜深玩的累了,时娉帮他们两个洗完澡,两个孩子便早早睡下了。
等到时娉也要入睡之际,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微微将手探出窗外,感受着空气中湿气。
“明天怕是要下雨呀……”
第二日醒来果然不出时娉所料,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还带着丝丝冷风。
茜娘见一家人都喜欢吃她做的东西,一大早起来就在厨房里忙活。
苏白钰吃完饭以后照例要去学堂教书,时娉便在巷口处买了两把油纸伞
,一把给了苏白钰一把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