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没有爹娘么?” 小男孩眼神一黯,正待争辩,陶桃却气不过,抢先发声了,“谁说他没有名字,他娘说他是秋分时节生的,他就叫秋分生。” “秋分生?还有姓秋天这个姓的?”又有那好事者在挑事。 “怎么没有?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你没听说只能说明你太孤陋寡闻!”陶桃毫不客气反唇相讥。 小男孩感激地望了一眼陶桃,正要实话实说,却听得大殿上传来一声低哑干涩的问话,“你当真什么法术都不会?” 这声音当真难听,就像是被撕破的布帛,吱吱哑哑的。 众弟子却瞬间安静下来,这是他们最畏惧的六长老,没有人敢忤逆他。 陶桃也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大殿上那位坐在掌门下首第三位的长老有些奇怪,整个收徒仪式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头到尾都低着头,长发掩额,没人能看清他的容貌,他也没有抬头看众人一眼。 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人至始至终没有收下任何弟子。 小男孩见有道长在问,急忙乖巧地点头,“是的,长老,我没有学过任何法术,是村里人要把我送来这里修行的。” 他们想让我在修行以后,不会再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会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吓唬他们,小男孩这后半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秋分生?”那位声音嘶哑的长老再次呢喃了一下,“为师也姓邱,不过不是秋天的秋,是邱姓的邱,按辈分论,到你这辈是仲字辈,不如就叫邱仲生吧。” 小男孩愣愣地站在那里没听太懂,还是执事师兄好意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拜见师父,还愣着干啥。” 小男孩这才明白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这位长老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应道,“弟子邱仲生拜见师父。” 大殿内众弟子见此皆暗自诧异,六长老紫虚道长脾性古怪、离群索居,从不主动收徒,他们也没人乐意做他的徒弟,以至这么多年紫虚道长座下没有一位弟子,他们也习以为常。 却没想到今年六长老竟打破惯例,破天荒地主动收了一位弟子。 陶桃见小男孩有了师父,也异常高兴。 她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紫虚道长,这才注意到紫虚道长脸上竟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怪吓人的,难怪他一直披散着长发,原来是为了遮掩他的难言之隐。 不过,丑归丑,陶桃也不介意。 她暗自盘算,若能拜在紫虚道长门下,既不用与那些师妹们勾心斗角,又可以和邱仲生做伴,彼此互相照应,挺好的呀。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收自己为徒,哎呀,不管那么多了,陶桃决定厚着脸皮开口央求。 谁想还没等她开口,坐在大殿上首一直不作声的玄太真人却对着陶桃发话了:“此次公主能独自闯过臆境关,实属不易,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拜师一事尚须慎重,这几日请公主暂且歇息在玉清殿,拜师一事容日后从长计议。” 得,这是把自己直接弄成待定了么? 陶桃泄气地扫了一圈大殿,除了几位好奇看好戏的弟子在窃窃私语以外,没有一位长老接话。 好吧,看来自己真是没有人看得上了,那就回皇宫吧,反正雨也下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已达到了。 陶桃拍拍手,干脆应道:“不必从长计议了,本公主也不麻烦大家,这就回大齐吧。” 陶桃话音刚落,听得身后“扑通”一声,竟是邱仲生重重地跪在了紫虚长老面前,“师父,若没有公主相助,弟子也出不了臆境。” “那又如何?”紫虚长老仍旧没抬眼,“为师今年只收一名徒儿,你说是收你,还是收她?” 长老嘶哑的声音甚是无情。 “师父,”邱仲生再次不管不顾地苦苦哀求,“那就收公主吧,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会一辈子好好孝敬师父的!” 言罢,邱仲生开始砰砰作响地磕头,两三下就把额间磕出了鲜血。 陶桃没想到邱仲生这般仗义为人,瞬间涕泪交加:“小……,邱弟弟,别这样,姐姐本来就没修仙的资质,姐姐不适合留在这里,何况,姐姐也志不在此,姐姐只想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