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苏寒都处于失眠当中,他越是往深了想,就想找自家丈母娘把当时的情况问清楚。
第二天,叶文文一大早将陈月的床单被套换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又给陈月煮了小米粥,又煎了两个荷包蛋,顺便给苏寒也做了荷包蛋。
她自己早早吃完,这才提着小米粥去了医院。
陈月身体彻底恢复,一大早医生便过来通知,中午可以出院。
苏寒昨天给陈月拿睡衣时顺带还拿了一件裙子,想着出院的时候穿。
医生一出去,陈月便迫不及待的从病床上跳下来,精神好了很多。
叶文文进来的时候,陈月已经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
苏寒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在沙发上睡的死死的,连丈母娘的到来都没发现。
叶文文本想将苏寒叫醒来,却被陈月阻止了。
陈月往碗里倒了半碗小米粥,给苏寒留了一半,自己吃了一个荷包蛋。
等苏寒醒来的时候,陈月已经收拾整齐,连出院手续都办了,这会儿去主任办公室请假去了。
自己妈来一趟不容易,县城虽小,但山清水秀,该转的地方还是要带她看一下的。
叶文文坐在病床边,一直盯着睡梦中的苏寒,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有心事。
叶文文不悦,心里将苏寒已经批评了百八十遍。
话说自己丫头病还没好彻底,留他是照顾自己宝贝女儿的,结果他自己睡的跟死猪一样。
苏寒被盯的发毛,眼睛忽的睁开从沙发上坐起来,眨眨眼一看,叶文文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他假装镇定的干咳两声,下意识的环视四周。
“妈,陈月了?”
“去三楼请假了。”
叶文文就算有气,看到自己闺女的心在苏寒身上,便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将饭盒拿到苏寒面前。
她不知道,这么冷冰冰一个人,到底有啥好喜欢,好迷恋的。
“月月给你留的早餐,说你昨晚上没吃,一晚上也没睡好,这会儿还温热着了,感紧吃,吃完出院了。”
有气又能怎么样,丫头心里装着他,就算是为了丫头,她这个老婆子也得忍着。
俗话说的好,女人嫁人,到底还是第一碗饭好吃,新婚阶段本来就是磨合期,再加上他们二人之间曾经还发生过那种让人很不愉快的事,磨合期长一点也情有可原。
昨晚上叶文文也是一宿没合眼,翻来覆去,她觉得自己话已经说出口,还是有必要吓唬吓唬苏寒的。
苏寒确实饿了,一个荷包蛋一口就塞进嘴巴里没响了,就连平时不喜欢喝的小米粥,这会儿喝起来也格外的香,像喝水一样几口就咽进肚子里边。
苏寒将饭盒洗干净,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
“妈,你昨天给陈月说的是真的吗?”
叶文文心中冷哼一声,他这是听到自己说舒清坏话不爱听,要兴师问罪了?
“你觉得他是真就是真吧。”
“妈,我不知道你们给舒家一半的家产,这件事没人告诉我。”
苏寒语气放低了很多,一想到这些年的任性,心中惭愧不已。
“这件事没人告诉你很正常,外人只知我陈家无情无义,却无人知舒家贪得无厌。
不过这都没关系,对于我们陈家来说,亲人的命是无价的,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终有一天会被花光的,能用陈家一半财产换我丫头一生愧疚,这买卖是值得的。”
叶文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恨意或者厌恶,反而多了一丝沉静和释然。
对她来说,欠舒家的人情已经还清,心中当然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这事既然苏寒知道了,对月丫头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苏寒因此不会在折磨或者伤害她了。
叶文文这么说,苏寒并不是很意外,本来舒清救人是善举,舒家却将她当成买卖,让舒清成为解救他们舒家的工具,叶文文说这是一桩买卖,再正常不过。
“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就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伤害月丫头?
苏寒,你们都是成年人,当初你爷爷上门替你说情,我是不同意的丫头嫁给你的,但是我月丫头喜欢你,我无法才答应的。
如果这次我不来,我都不知道我女儿过的这么辛酸。
你们客厅浴室的镜子是碎的,月丫头手背上还有烫伤,她又瘦成这样,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她过的好不好嘛?”
叶文文说着说我,嗓子变的沙哑,哽咽的难受。
“妈,我不想多解释什么,请你在相信我一次,不要强行带她走可以吗?”
“噗嗤——”
叶文文觉得挺好笑的,苏寒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确实很搞笑。
“苏寒,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叶文文说完,没有理会一脸失落的苏寒,转身出去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苏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目光呆呆的看着地面,以至于整个人像断了弦的琵琶,脑袋一时陷入一片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