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娥以为杨立业是去抢劫了,一晚上一颗心七上八下。
或许是命运故意捉弄人,杨立业居然活了下来。
第二天从惊恐中醒来,才发现他在自己家里。
看着房子里熟悉的一切,心底的恨意更加的浓烈。
都是杨丽娜这个贱-人,害得他有家不能回,现在这幅鬼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陈二娥这次受伤,花掉了石春花偷走的钱,还索要了两百块钱的赔偿金,不过钱她没要,硬是让石春花他爸给自己抓了五只鸡,十袋粮食。
经过这次住院,她也想通了很多,石春花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腿已经治好,十袋子粮食,够自己吃一年的了。
反正,以后身体哪里不舒服,就赖在他们家。
陈二娥煮了玉米糊,里面还加了个荷包蛋,端进房间才发现杨立业坐在床上,面部扭曲,加上那条刀疤,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的,房子里都冲蚀着一股子寒意。
陈二娥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冷的没有温度,让人不敢接近。
“立业啊,你还疼吗?”
陈二娥问的小心翼翼,压根就不知道杨立业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不疼了。”
杨立业声音暗沉沙哑,异常冰冷。
陈二娥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拄着拐杖坐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杨立业将一碗加了鸡蛋的玉米面糊喝的干干净净。
“儿啊,是妈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罪了。
你是不是…是不是去抢人家,才让人伤了你啊?”
陈二娥泪眼婆娑的,终究还是抵不过她自个儿的心。
“你养的好女儿伤的。”
陈二娥心惊。
杨立业又去找杨丽娜了?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成这样?
杨丽娜那个白眼狼,长了狗胆,居然让自己儿子破相,还断了三更手指头。
这个贱~人,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
陈二娥想到这里,气的唉声叹气,手里的拐杖用力砸了几下地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响声。
“她现在变了,变得狠心绝情,你为啥不跑的远远的,你找她干啥,看把你伤成啥样了?
她现在嫁了人,本就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之前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可你去找她,被她伤成这样,你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还有以后吗?”
杨立业的眸子晦暗不明,深邃的像无底深渊。
陈二娥愣住,气愤不已。
“立业,你听妈的话,赶紧逃吧,杨丽娜这边我收拾她,你缓的差不多了就跑路,隔三差五想办法回来看看我,知道你安全我就放心了。”
杨立业像没听到一样,没有反应,脑子里在想小时候的事,好一会才张嘴说到:“妈,当初我看到了,她不是我妹妹。”
陈二娥惊住,拄拐杖的手紧了紧,面色苍白。
立业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不可能的,他那个时候还小,不可能看到的。
“妈,妹妹刚出生的时候,你很爱她的不是吗?为什么自打那个女人在我家住了一晚上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点都不喜欢杨丽娜了?”
面对杨立业的质问,陈二娥显得有丝慌乱,嘴唇颤抖着,努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立业,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我当时太穷了,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你爹死的早,妈怕一个人拉扯不大你们两个,所以才将你妹妹与杨丽娜调换了。”
往事在脑海里打转,杨丽娜慌张的闭上眼睛,不愿意接受现实。
没想到,尘封已久的事,居然被自己儿子掀了出来。
本以为,事情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的。
“她知道了,我说的。”
轰隆隆——
陈二娥再也坐不住,紧张的瞬间从椅子上坐起,双腿发软,差点无力的扑到在地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说出口了?
立业啊,不要在说了,事情就让他它过去吧,行不行?就当是妈求你了。”
如果杨丽娜知道自己的身世,要去找她亲生爸妈,那自己的女儿怎么办?
虽说十八年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可是当时那家人非富即贵,女儿的日子肯定过的不错的。
陈二娥惶恐不安,接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自己儿子满脸的算计,她恍然大悟。
他的溺爱,在无形中毁了他的人生。
“妈。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杨丽娜的,她不是我妹妹。”
杨立业说完,受伤的脸扭曲变形,表情狠辣。
陈二娥悔不当初。
都怪她鬼迷心窍,毁了自己儿子,毁了她的家。
如今看清楚了一切,却晚了,再也来不及了。
两天后,杨立业趁着天黑,跳上拉煤的火车,消失在黑夜中。
北京医院。
杨丽娜在睡梦中感觉有粗糙的东西不停的蹭着自己脸,蹭的她脸颊微疼,她皱了皱眉头,将脸转动方向。
几秒后,人突一下从病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