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家再有人出来吗? 铁长荣的右掌抓着那把旧伞,额上冷汗涔涔,一时拿捏不住是谁怂恿沈家人干这事,也恨不得扇醒两个月前没深思的自己。他神色凝重,指了指玉石铺牌匾旁的一个朱红印章: “沈家侄女,你可知那是何物?” 沈长晴见铁长荣看向自己,只知晓露出个愚钝的笑,并不知道如何作答。 铁长荣示意她看这街上各个店铺的牌匾,有新有旧,红漆填满了凿出的字坑,路上行人有数百,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却无一人能察觉到长荣玉石的朱红印章。 铁长荣哀叹一声,落寞道:“这朱红印章是京城来的大人们夜里盖上的,两月翻新再印,若是哪日没了,莫说我的长荣玉石,我这个长荣也要散了……” “官府的印?”沈长晴问。 “就是官府的印,一个十三年前的续命印……江湖人老的老小的小看到它,都笑着叫我官奴。” “将命交到朝廷手里,我就是个官奴。” 铁长荣没话再讲,加之吃蟹的兴致消了,显出一副愁苦的模样。他看着沈家姑娘身着破败,觉得这一个月的行程苦了她,便转身去铺里拿些银两。沈长晴抬头默然地看着那牌匾上不起眼的朱红印章,收了铁长荣给的些许银两。 临走时她又瞥了眼篮里的红蟹,朝着那处抬脚走去又停足,转身走了。她想着万难终有一解之法,就在这羊城找个客栈住下,张息那么肯定铁长荣能带人入江湖,那就一定能。 这里是羊城城西处,路道宽广皆铺满石砖,道旁多栽柳。沈长晴瞧着有许多人挑着竹篓子坐在枯了数十垂枝的柳下,篓子里各装着黄柿、粉桃、青枣、鲫鱼与青竹鱼,秋风吹的是酒旗、枯草、飞沙与走石。 天很晴,风一吹,沈长晴投在石板上的蓝影便张牙舞爪地抖。